.......”
陈镒刚想说话,却被朱祁钰直接打断道:“臣什么臣,别告诉朕这事儿你不知道,你坐这左都御史也快一年了,若是你真不知道,那这个左都御史你也别做了,连都察院内部的消息你都打探不到,朕要你何用?”
“也许朕也要派人调查一下,看看你之前弹劾的事情有几分是真的了。”
见朱祁钰说出这种话,陈镒也是有些生气了,盯着朱祁钰的话说道:“臣为大明效力四十年,也是尽心尽力,不敢有半分马虎,陛下若是信不过臣,尽可以派人去查探就是了。”
朱祁钰眉毛一竖,质问道:“陈有戒,你真的敢保证之前没有失职之处吗?你出镇陕西,几乎每次都请朝廷赈灾,你敢保证每次都是真的吗?榆林紧邻草原,荒漠严重,但是汉中府呢?那里可是鱼米之乡,为何每次赈灾你都要带上他们?所有受灾的地方你都亲自去查看了吗?每个地方的收成几何?若是有一府的上奏造假而你没有发现,朝廷要少收多少赋税?”
陈镒这时候却是平静了下来,解释道:“陛下,各地知府没理由蒙蔽朝廷,欺瞒圣上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各地知府又都是进士出身,知书识礼,决不会欺瞒陛下的。”
“这么说,你是只停驻在了西安府,并没有下去巡察了?”朱祁钰抓住陈镒的漏洞质问道。
“臣并非只停驻西安府,包括延安、榆林、宁夏等多地臣也都去过,就连肃州臣也到过,否则臣也不会知道各地灾情。”陈镒继续解释道。
“好,就算你走遍了整个陕西。”朱祁钰余怒未消,继续质问道:“那朕来问你,你可敢保证朝廷开仓赈济的所有粮食都发到灾民手里了吗?就没有一点贪腐的问题存在?朝廷减免的赋税全都减免了吗?没有一府一县会瞒着你照样收取朝廷减免的税粮?若是你敢保证,那朕什么都不说。”
陈镒顿时哑火。
这一点他真的不敢保证,如今大明官员的俸禄很低,所以大家都在想方设法捞一些银子,即便是他陈镒也收过一些补贴家用,雇佣书吏,下面的官员自然也不例外,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潜规则,皇帝自然也知道。
他们这些朝中大员有下面孝敬,吃相自然不会太难看,但是下面的人就说不准了,地方上的政务虽然由知府知县掌管,但是执行的都是下面的皂隶,那些人世代都是皂隶,早已形成了极强的势力,即便是这些朝廷派下来的知府知县都不敢真拿他们怎么样,如果这些皂隶哪一天突然罢工了,知府大人能怎么办?别说一府的事情了,就连府衙的日常事务都得瘫痪,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所以,这些知府和知县对于手底下的皂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他们在赈灾的时候动一些手脚,也只能全当没看到了。
再说了,那些知府知县的孝敬是怎么来的,他们也是心知肚明的,整个朝廷也就是于谦可以确定没收过,剩下的人里面,不论是内阁首辅王直,还是最没有权力只能写圣旨的中书科书吏,但凡有一点权力的人,哪一个敢说自己清廉到一文钱的孝敬都不要的。
见陈镒不说话,朱祁钰恨恨地问道:“陈有戒,你倒是说话啊!”
陈镒无奈,只得躬身答道:“陛下,臣不敢保证。”
见陈镒老实承认了错误,朱祁钰的气也就消了不少,他招陈镒过来本来就是为了发泄一番的,现在发泄出来了,心情也就好了起来,柔声安慰道:“不过朕也知道,陈爱卿你也不过是一个人,事情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所以朕也没有追究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在朝为官,身为左都御史,要做的是佐朝纲,辨是非,不是和其他人一样,想方设法从朕这里捞好处。”
“但是陛下所为,的确是有贪图享乐的意思,臣等也是为了陛下着想。”陈镒见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