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面貌漂亮的小个子侍卫是京城皇子派来的心腹,本来大家就当尊瓷娃娃供着,生怕不小心摔了哪位爷的小心肝。不成想这小子的枪法好得邪门,不管离得多远、跑得多快,一个响儿就是一条人命,叫人不怕也不行啊!
“嘿呵,龙佳大人。”士兵讨好道,“这名女子身上带着短刀、行踪诡秘,小人正要盘问,她就拔刀相刺!因此小人——”
“闭嘴!去,在地上挖个坑。”
“挖、挖坑?”干吗?
“把你埋了!”
“啊——大人!饶命啊!”
正要跪地磕头求饶,这士兵听见好听的嗓子这样讲:
“便宜也占了,人也死了,还不把人家好好埋了?难道还等她的族人来找你寻仇?!”
“呃,啊……是,是是……”
浅浅的坑很快挖好了。那个被杀死的女子注定了悲惨的结局,谁也改不了。可她至少拥有一座独立的坟墓,可以合衣、完尸入葬。因为尚书大人有令:这附近的几个寨子不论男女老少,一律处死坑埋!
而这个建议,多少是出于自己的建议……
桑玛垂下手中的枪,心中不无懊恼。走在绿荫婆娑的山路上,山风吹过树叶发出的细响。她没有什么不能杀生,不能作恶的观念。对每个人、每支军队、每一个国家而言,孰轻孰重都有各自的衡量依据。而她,选择京师的某几个人的利益……
带着这份恍惚的心情,以及一堆“分享”了她的功劳的将佐们的“谢礼”——二十两之内,不为贪吧——恍恍惚惚地上路。
对,是恍惚……
“谁?——”
没有人!
桑玛在马上转头张望着。四下无人。
可耳边又是谁在说着:去吧……离开吧……
像是……像是就在身边?
桑玛皱眉,想摆脱这种酥麻的感觉。那声音就像是风,说:去吧……
前面就是怒江——当然不是往腾越的路上。
桑玛就是来这里看看,看一眼自己曾经流汗、流血的大山。
哗棱……哗棱……
赶马人的铃铛响着。他们要一路往南,走上几个月的艰难旅程,去开矿、运石,为自己和家人打拼出一条活路来。
桑玛的马术很好,胆子也大。马匹沿着江边的崎岖陡路走着。
山势还是那样的狰狞。若不是在“古代”前来,真的很难想象:一群老弱和少许的士兵与工程人员,居然用土制的工具和少量的炸药修建出一条生死公路。
她,想回去。
耳旁的风,温温的、柔柔的,像亲近的人在低语。
“我、要、回、去——”
桑玛被似曾相识的流水所吸引,就想伸出手去触摸……
浑身疼痛。
连睁开眼都要用尽全身的力量。
桑玛似乎听见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唤着她的名。
“桑玛……桑玛?醒醒,不能再睡了!”
于是,桑玛就真的张开了眼。
于是,她看到了一张英俊的脸,但现在布满胡碴,憔悴非常。
“老、老爹?”
那张俊脸从哀极突然变成了喜极,过了好一会,才从薄唇里吐出一句:“臭丫头,都被你叫老了!”
“真的是老爹?”不是什么清朝、皇子、争斗?
“虽然找到你的时候,你伤得很重,可也不能什么都不记得呀!”龙将军偷偷转头擦干了眼泪,又转回来板起了脸,“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什么危险的事情?哦,开山啊!“路……”
“路都快造好了!你尽惦记这个,不想想大家有多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