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迷惑不已,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三哥已经自己说了出来:
“我给他说,今后九镇,不许他们两个人再回来!”
我明白了三哥的意思。
黄皮回来了,而且没有给包括三哥在内的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就回来了。诚然,为他父亲送终是个很好的理由。
但是,这是打流!什么是打流?
打流就是如果你被人办了,别人要你不许再回来。那么就算父亲死了也不能回来!
因为,回来的后果只有一个——你死我活。
这,就是打流。
“三哥,你的意思是……”
“嗯,我要办他。”
我扭过头看向了三哥,发现三哥也一直盯着我,眼睛里面闪闪发着光,几乎是从闭紧的牙缝中硬生生的又憋出了两个字来:
“办死。”
第345节
一百八十(10。10)
我又一次见到了三哥特有的那种凶狠表情:
双眼圆睁,两边脸颊的咬合肌高高凸起,紧紧抿着的双唇上血色尽褪,现出一片透着青的白来。
我知道,三哥是铁了心。
对于黄皮,在我内心深处,和三哥的看法是绝对一致的。这个人就是我们两个肉里的针,眼中的刺。一天不拔出,一天都让人不得安宁。
其实就算三哥不办,我迟早也会做个了解。但,不是现在,因为还远远不到办掉黄皮的最好时机。
经常听到一句话:稳定求发展。
这句话是对的,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个人。
现在的我,刚刚靠着办掉归丸子,和省城之行,在市内打下了名声。
有着太多的事情,太多的麻烦在前方等待我去处理。走好了,就是名动四方;走不好,则要死无葬身。
在目前这样的局势下,陷于一段陈年旧怨,与一个非常危险,棘手的人为敌,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怕黄皮!我怕他带给我的任何混乱。
而老鼠为我提供了可以心无旁骛的机会。
可惜,看样子心意已决的三哥却笔直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这让我感到相当为难。
就算这件事我们兄弟不插手,只要出了一点篓子,也很难抽身其外。毕竟,当年那个结下血仇的元宵,我们也是直接当事人之一。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我望着三哥,脑中在极速转动着,仔仔细细地考虑了片刻之后,才尽量小心地开口说:
“三哥,黄皮这次回来,我收到消息说。他还蛮老实的,不像是要报仇的样子。再说,他和向志伟两个人,现在也都是残废,只怕没得什么必……”
还没有等我说完,三哥的浮标好像动了一下,他猛地一抬手,打断了我的说话。我的目光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一起看向了水面,耳边传来了一句淡淡的说话声:
“小钦,你晓不晓得,石碣,这个地方?”
石碣,位于广东省东莞市的一个小镇。
我从来都没有去过,但是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地方,自从九七年出道之后,我就已经熟如故土。
无数次,都曾从别人的口中亲耳听到过这两个字,以及这两个字背后那些悲欢离合的恩怨情仇。
无论是砍了卫立康之后的大小民;还是被大小民砍过之后的卫立康;又或是血拼街头的险儿;再或是当年伏击李杰不成,千里逃亡的老鼠;更或是惹下大仇家的保长、犯了血案的明哥。
都曾经到过那里,说过那里,描述过那里。
在九镇所有流子的心中,它除了是一个普通行政地区的名称之外。还有着另外一层特殊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