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听师父一言。”
“师父直说便是。”面对花夷,子妤心里还是有几分感激的。至少他知道了自己和唐虞的事儿之后并没有做什么拆散之举。虽然他的出发点只是为了戏班,但侧面却保护了他俩暂时不受非议。
“皇上已经为你和唐虞赐婚,这实在是花家班百年来头一遭最最荣耀的事儿。师父我想,想为你们在戏班举行异常盛大的婚礼仪式,不知你可愿意?”
花夷一边说,一边用着无比慈祥的目光看着花子妤,盼着她能当即点头答应。
“多谢师父厚爱。”子妤却轻啜了一口浓香扑鼻的大红袍,笑道:“可此事还是得与唐师父商量商量,弟子才能做决定的。不过,依他的性子,多半是不会答应的。”
“所以为师才来求你。”花夷笑眯眯地上下悄然打量着花子妤,只见她不施粉黛却脸色红润,粉唇染霞,眉若远黛,目若星辰,虽然身材略显纤细,但走动间却显得窈窕如柳,无比曼妙。
眼中的欣赏神色愈发浓郁起来,花夷又接着道:“唐虞对你有情,可不仅仅是这两年的事儿。我为师看在眼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所以。。。。。。”身子往前倾了倾,花夷又道:“为师这才找你说这事儿,由你去和唐虞说,岂不就成了”
“师父可否告诉弟子,在戏班举行大婚仪式对我和唐师父来说有何好处呢?”子妤抬眼看着花夷,脸上笑容依旧,却带了几分疏离和成熟。
“你不问对戏班有何好处,却只是问对你们有何好处,子妤啊,你一如为师所料,是个聪明至极的女子啊”
花夷似有些感慨,笑起来眼角凸显出几缕深刻的鱼尾纹,仿佛带了几分疲惫:“就算没有好处,难道花家班不是你的家吗?你要出嫁,难道不应该从花家班嫁出去吗?再说了,戏班是你和唐虞相识相知的地方,若是在此举行婚礼,应该是顺理成章之事吧。”
“可我毕竟是外嫁,除非招赘,否则岂有在娘家举行婚礼的说法呢?”子妤起身来,理了理略有些皱的衣摆,含笑福了福礼:“况且我和子纾二人都未曾与戏班签订卖身的死契,唐师父更是自由之身,随时可以走人,班主也无权留我们二人。”看着花夷脸色有些僵硬,子妤又放软了几分语气:“实话告诉您,弟子和唐师父已经商量好了,今年过年的时候就回江南唐门成亲,之后还回不回来,要看看情况再说。”
花夷大惊,脸上一副“肉痛”的样子:“难道你舍得这一切?好不容易你争来了一等戏伶的位置,成为了京中顶尖的红伶,若就此远走,岂不可惜”
面对花夷的急切,子妤却闲适如常,笑道:“以前我的确很在乎这些,认为‘大青衣’就是我的一切,只为了这个虚名而生。可现在,我找到了比这些虚名更为重要的东西,自然,也就不觉得可惜了。”
说完,子妤只略微颔首算是告辞,这遍转身不再理会犹在发呆的花夷,离无华楼而去。
一树梨花 章二百八十八 留书离京
章二百八十八 留书离京
回到海棠院,子妤望着空落落的院子,脑子里不时回想起青歌儿还在这儿养病时候的情形。
曾经花一般的女子,那么美好的年华,那么精致的容貌,还有在青衣旦上那么难得的造诣。。。。。。只因为想要往上爬,想要成全自己的骄傲,就那样误入歧途,最后香消玉损,无人送棺。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呢?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空气中随之划过一道白烟转瞬即逝,子妤不想感叹所谓的物是人非,但想着自己在这个时空里还不到十八岁的年纪,总感觉比前世里二十四年所经历的事情还要多得多。
一抬步,脚下传来“唰唰”的声音,原来隔壁院子高高立起的梧桐树已经秃了,随风飘来许多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