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缱绻,如真似幻,无从分辨真假。而我的心竟被这些虚无飘渺的情情爱爱填的满满当当,溢出水来。
也许就是因为太美,太好,太虚无的真实着。所以当一切被真相颠覆时,心才会那样痛,那样凉。
我还记得次日,天还未亮,顾长东引我去相府侧门。
那天早上,我抱着那幅画像,跟在顾长东身后,心里满满都是幸福感。可是忽然他顿住了脚步,我刚想开口问,顺着他的目光,却看见了左相顾颐。
我记得那天,他祖孙相对,顾长东脸色惨白,顾相脸上则写满了震惊。
我们就那样站了很久,最终,左相喊我一声:“殿下!”
声音中没有礼让,有的只是愤怒和质问。
我犹豫了一下,道:“顾相,孤日后自会给你一个说法。”
顾相听完我的话,全身颤抖。
我以为他会忍不住失声痛骂,却不想,到后来,他竟扑通一声跪下,在青石板上重重的磕头,求我高抬贵手,放过他顾家。
我一怔,顾长东却惶恐地跪对顾颐,无措地说:“孙儿不孝,请祖父成全。”
思量再三,我在临走前只扔下一句:“顾相,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自己好好考虑。孤不会逼迫顾家。”
说完那句,我转身离去。
努力把腰挺得笔直,希望背影在人眼里,不至于太狼狈。然而一颗心却像踩进了飘渺云端,茫然不知所措。
而清晨的寒风更把仅有一点暖意吹散,所有的幸福和温柔,都被抽空,取而代之的是焦虑,疑惑,和不安。
那之后顾长东一直没有向李谦提起迎娶我的事,那时候我,隐隐觉得我和顾长东之间,似乎并不是好事多磨,而是不可求,不能得。
再后来,真相大白的那天,我失笑一声,祭奠这一场无疾而终的情。
作者有话要说:
☆、雉离于罗
从相府回去后,我便没有再跟顾长东来往,但却我一直派人监视顾家,不仅为顾长东消息,也为监视顾颐。
简文帝在位时,一生都削薄权臣。然而人力有穷时,枢密院掌军权,他难撬动分毫,只有大削中书门下二省职权,却无非给了掌权财政的尚书省更大的职权。
前尚书令陈辛宇病逝后,尚书令一职空缺,朝堂从此便以左相顾颐马首是瞻。
顾颐是三朝元老,门生无数,如果他有意扶持李翎,于我姐弟便是一种致命的威胁。
然而三个月里,来来往往的信报却是,曾有许多人造访相府,顾颐却摆出臣门如市,臣心如水的姿态,一概不见。
心腹侍从皆谓我多心,说顾左相向来洁身自好必定不会与李翎的乌合之众结党营私。但我却觉得,杀人诛心,只要他有害我之心,我便应该防他。
毕竟,那日清晨在相府遇到顾颐的情形刻仿佛还在眼前。
当时顾颐的神情悲愤难当,看我的眼神极怨极毒,仿佛恨不得我即刻死在眼前,才好挫骨扬灰。
然而我是君,他是臣,他没法杀我。
我与他都知道,要对付我的唯一办法,自然是明面保持中立,暗中向李翎一党倾倒,借李翎之手除掉我。
只是我忘了,像顾颐这样的人,想做什么,其实根本不用‘暗中’去做。
光阴如梭,转眼就过去了两年。
李谦也从一个十三岁的稚子,长大成了十五岁的少年。我记得,我曾许诺过,等李谦十五岁时,便为他行冠礼,让他亲政。
我没有食言,让李谦亲政了。
我总以为,这样的退让,能化解我与那些对我不满之人的矛盾。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的退位对他们而言远远不够,我乃大梁千古罪人,弑君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