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还有多少个像李六郎一样的笨蛋?”
这话她是在私底下抱怨的时候对李焱娘说地。结果,那位一进门没多久就守寡地年轻寡妇笑得前仰后合,紧跟着就大赞屈突申若看得透彻:“没错没错,我家那口子要是还活着,只怕要被我如今地行止吓得休妻!这除了六郎,还确实没人敢娶你!”
贺兰烟倒是不再去纠缠李弘,也不好进宫抱怨去拖李贤的后腿。于是,屈突申若那一帮会武的侍女可就倒了霉,自家主子没心情练武,可她们得陪着这位小姑奶奶操练,分寸尺度都得拿捏好。可怜她们这一天陪练下来,腰酸背痛暂且不提,最可怕的是压力太大——谁敢在白天面对了一个杀气腾腾的主儿之后,晚上还要伺候自己真正的主子?
所以。这武的变成文地。文的变成武的,反倒是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许嫣成为了连接各家的纽带。和太子妃联络感情,和英王李显的两个孺人聊聊闲话。陪那些贵妇打打双陆……甚至连家里接待宾客的事情也由她包揽了大半,仿佛回到了往日管理许家上下的日子。
这一日,她一踏进家门,就有侍女来报,说是贺兰烟和屈突申若请她去小书斋。满心奇怪地她匆忙赶到地头,一推门进去就发现那两个正头碰头地在案桌上讨论些什么,再看看四面墙壁全部挂满了往日好好收在箱子里地条幅,她不觉愈发诧异。
要知道,李贤向来是认为他的字不好拿出来见人,就是有好诗句也往往磨着屈突申若代写,于是仅有的几幅无不被她们视若珍宝,今天怎么舍得全都挂出来了?
“阿嫣!”
贺兰烟抬头一看到许嫣,就笑吟吟地跑下来拉住她地手:“我刚才还和申若说,我和她都任性,若是没有你,这家里只怕就要乱套了!连累这些天你辛苦得东奔西跑,我们却什么事都不干,实在对不住你!六月十五就是父皇的生辰,就算贤儿能赶回来,只怕也来不及备办礼物。往日都是他想主意,如今我们既然都是他的妻子,总不能还让他回来跳脚吧?”
许嫣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自己另一只手也被人挽住了,见屈突申若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她不禁脸上一红。这几日在人前的长袖善舞仿佛都消散了去,留存的仍只是昔日那个讷讷的少女,她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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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恼恨那小子一句话也不说就逃家也没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与其当深闺怨妇,还不如好好做一件事,也别让人
雍王第没了那小子就什么事都办不成!”
同样的话从屈突申若口中说出来,不免就带了一种强势的意味。她一手一个把贺兰烟和屈突申若拖到了上头的案桌上,把两人都按着坐了,这才指了指桌上的画图。
“父皇和母后正月的时候已经改称天皇天后,如今只要临朝必定是二圣同临,所以父皇做寿,还得把母后一起捎带上。我觉着六郎以往用心多,礼物从来都是没什么价值的东西,虽说讨父皇母后欢喜,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一次,我们得送些真正贵重的东西。”
如果说贺兰烟是名义上的雍王妃,许嫣婚后更是频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要是说这雍王第中的影子女主人,还是非屈突申若莫属。因此她这么一说,其他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珍贵的东西?”
许嫣甚至还不忘补充了一句:“陛下最恨奢华,百官虽然也挖空了心思,但上回有人敬献白玉席,却还是被陛下说了太奢侈浪费……”
屈突申若闻言晒然一笑,暗道李贤若是在这里定会嗤之以鼻——什么礼物太奢华,曾经李显在李贤的指点下,送了武后一顶完全用金丝编成,号称是他亲自动手的发冠,外加翡翠簪一对,结果大大被赞赏了一通,天知道这做工加上材料和那白玉席也差不离。送礼只要奢华内敛,别人能够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