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
我怔怔地看着她,胸中憋住,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公主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苍白?”药儿着急地跑到我身边,一脸的担心。
真的是个忠心而又贴心的小丫头,就是……心思直了些,性子憨了点,若要在宫里生存,她必须要有人依靠。而爰姑不在我身边,我也需要有人代替她。
这个人,就是药儿了。
二哥又一次帮我想得如此周到。
我笑了笑,示意她我没事后,仰身倒塌,慢慢闭上了眼。小丫头也不再问,帮我拉好了锦被后,似猫一般地悄无声息蹑脚走了出去,轻轻关了门。
本是极容易便能入眠深睡的我这一觉却睡得一点也不安稳。常游走在半醒半梦的迷糊中,脑海里面翻来覆去的,不是无颜拉着明姬的手微笑的样子,便是那张唯露出一双含笑亮眸的无常鬼面。
心底里到底在想什么?我突然失了分寸。
。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只闻窗扇“咯吱”一响,随即有嗖嗖的冷风猛地吹入殿中,吹翻了满殿的帷帐不说,更将半睡朦胧的我给冻得彻底醒过来。
我睁开眼,看到墙角正有个熟悉的青衣身影在关窗。
“爰姑!你回来了!”我掀开被子跳下床,也不顾赤脚,不顾满地冰凉,只快步跑去一把抱住了爰姑的身子。
爰姑低笑一声,轻轻道:“对不起,公主,老奴……”
“什么都别说,回来就好。”我忙打断她,有些事情,本就碍口,我不想看到爰姑愧疚伤心的模样。
爰姑转过身来抱住了我,手指轻柔地揉抚着我的长发、我的背,心疼道:“公主瘦多了。”
我撇唇一笑,站直身,上下打量一下自己,道:“瘦了吗?冬天穿的衣服多,我怎么看着自己似是胖了呢?”
爰姑笑,拉着我到塌旁将我塞入被中。我躺下,她坐在塌侧低眸仔细看着我,面颊微微泛红,唇角动了再动,却总是欲言又止。
我拉住她的手,笑道:“爰姑有话就说。”
爰姑敛去笑容,眼帘半垂,眼神依然温柔,只是眸底隐隐多出了几分难以琢磨的愧色:“公主,老奴这次回来……老奴是回来请你帮忙的。”
我弯了唇,虽看出了爰姑的不妥,但还是笑得轻快:“要帮什么忙说便是了。”
“两日后楚丘之议,你能否想办法不让无颜去那?”她低声道,眼睛看向我时,有恳求,更有说不出的担忧和害怕。
我不动声色地瞅着她,慢慢道:“可是楚王的国书上邀请的是各国王上和天下五公子。二哥是天下第一公子,他怎能不去?”
爰姑慌张,反握住我的手,紧紧的:“可是他一旦去了,就不一定能再回齐国了。”
我叹了口气,起身坐直,道:“爰姑是说楚丘之议有诡计?楚王要施阴谋扣留众人?”
爰姑低了头,轻声道:“不是众人,只是无颜。或许不是扣留,而是光明正大地留下他。”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二哥的亲生父亲?”我笑了笑,尽量软下声来问爰姑。
爰姑一呆,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眼睛中满是因为被自己埋藏了许久的秘密一朝之间被人轻易戳破的慌乱和恐惧。她咬了唇,呢喃道:“公主,你……”
“爰姑,我从小和你最亲,你心底在想什么我大抵都能猜出。每次你看无颜时,眼神总是又爱又怜又悔恨,你对他照顾非常,而每次他做错事时,一向本分谦卑的你却总是会严词教导他。夷光没有母亲,但夷光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一个母亲才该去做的。
那次无颜第一次去战场,你送了他金丝玉衣,留了竹简。竹简上的字你刻意修饰过,但要瞒过我的眼睛确实也难,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