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也只会有这一个人。
他的眸色越来越深,有了一种世间最深情的颜色,漂亮得有点不可思议。
“小、怜……”他带着迟疑,沙哑地唤了声,然而从她黑若琉璃般的瞳中看到自己艳而妖异的脸容,倏然又怕起来,无比难堪的感觉比锥心剔骨更为痛烈,不想让她瞧见,慌张地又捂上脸。
“你别怕。”花以怜怎会不懂呢,拨开他的手,轻柔抚摸过那清隽的眉目,细腻的肌肤,很认真地端详,没有一丝嫌厌,一字一句地讲,“衣遥哥哥,无论你对我做过什么,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怪你的……”
封衣遥微微一震。
花以怜声音带着悔恨:“是我最初误会了你,如果我肯早一点讲出自己的身份……或许就不会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其实,全是我错……”
“小怜!”封衣遥终于把她搂入怀里,紧紧的,用力到不能再用力,仿佛把一个柔软的玩具弄到粉身碎骨。
花以怜被他抱紧,痛到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流,全身肢骨快要七零八落地散架了,似乎下一刻,就这样在他怀里死去。
“对不起、对不起……”是懊悔、是自责、是悲恨、是愧疚、是伤怨……他痛苦到无以复加。
花以怜艰难地抽出两臂,环抱住他,突然觉得,哪怕如此死掉也无所谓了。曾经青梅竹马的二人,经过七年重逢,身心俱已是支离破碎,彼此像在绝崖的边缘,拥在一起剧烈地颤抖。
封衣遥发觉她气息有些虚弱,很快清醒过来,但不舍的感觉油然而生,没有完全放手,只是略松了力道,两个人近在咫尺,相顾无言,眸子里都深刻地倒映出对方的影子,只是这样默默看着,便是倾注一生的认真,昔日的人,刻骨铭心的脸容,在梦里相思落泪过无数遍,如今近在眼前,几乎都不敢相信是真实的,他们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互相用指描绘着对方的眉梢、眼角、嘴唇,脸上的每分细致处……只为了那一人,眼波流转又凝固,仿佛最深情的画师,端详不下千万次,才肯提笔将对方入画。
“小怜,原来、原来你没有死……”当年他亲眼目睹她从崖边坠下,至此成为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提到这里,封衣遥声音竟有些哽咽。
花以怜回忆起往事:“我记得当时,脚下有一股巨大的潜力逼了过来,使我摔下悬崖,不想意外坠入寒潭里,幸得一位高人所救,才挽回一条性命。”
封衣遥眉峰微耸,听出一丝端倪:“这么说来,你并非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花以怜点点头。
封衣遥似乎明白到什么,眸底转瞬蒙上阴暗的色调,狠狠攥紧了手。
44情动
“后来我拜那位高人为师;日以继夜地苦修;就这样度过了七年寒暑;总算是没有浪掷;终于习到一身武功。”
讲到激动处,她贝齿咬唇,容颜本就虚弱憔白;更衬得唇上那一抹微泛的嫣红之色宛如朱砂映雪,无端端就透出一种病弱的美态来:“那妖女害我家破人亡;全村人无辜受难;更让我们分离数年之久,我曾对天发誓,哪怕最后血溅荒地;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她以命偿还,一雪仇怨!”
封衣遥脸色有点惨白。
花以怜转念就想到他与妖女之间的隐晦关系,如今更不见他有半分辩驳,娇躯猛地一颤,就觉一口血咔在喉咙里,欲喷难咽。
她沉默下来,偏过头:“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那个妖女她、她怎么可能会放过你……”
她嗓音听去平淡,却有着遏制不住地颤抖。
封衣遥微微笑了,低下头:“那个女人……”
平静无丝波澜的语调,像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摊开自己一对白玉无瑕的手掌,仔细端详上面的纹路,虽说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