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裴竹送的那匹马,白南之就算再拍马也追不上。
一个夜晚连着一个白日,一个白日再连着一个夜晚,一天一眨眼就过了。
宋天天堵着气,也学着日夜兼程,现在抬头看着月色,却已经困得快要熬不住了。
她打着呵欠,回头看到白南之那不远不近正努力追着的身影,心口一股气却还是舒坦不下去,哼哼地继续开始赶路。
野外的小树林被笼罩在夜色里,月光照下来树影摇曳,寂静中突兀地传来一些细琐的声响。
宋天天向前跑上一段,又缩着脖子向后看看,看到了身后的身影再呼出口气,又继续向前跑上一段。
她就这样跑一段,回头看看,再跑一段,再回头看看,跑着跑着,远方突然传来“呜呜”几声,像是狼嚎,将她浑身汗毛都吓起来了。
宋天天倒吸上一口冷气,赶紧拉紧缰绳刹住了马。
她竖着浑身的汗毛,再次回头看上一眼,却发现,身后只剩下一团乌黑,看不到半个人影。
宋天天攥了攥手心渗出的冷汗,低声唤道,“南之?”
无人应答。
宋天天慌了神,赶紧掉转马头向来路奔去。
回头后跑不到一会,她便看到白南之正站在路边,一脸郁闷地看着横在小路另一边的那匹马。
——便宜货果然是便宜货,这么快就受不了摧残了,竟然跑在路上就直接往地面一扑。还好白南之身手够快,跳马及时,才没被这匹马给压死。
宋天天稍稍松了口气,凑过去之后又有些紧张地问道,“这匹马……死了?”
“没死。”他道,“瘸了吧。”
宋天天“唔”了声,坐在自己的马上,显得有些踌躇。
然后她又打了个呵欠。
白南之抬头看她,“休息休息?”
“你想休息,那就休息呗。”她梗着脖子道,“我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勉为其难陪你休息一下。”
于是两人又露宿一晚。
第二日天明,宋天天醒来,精神已好了。
然后她看到白南之正站在路边,依旧愁眉苦脸的。
——看来那匹便宜货的精神也好了,已经跑了。
宋天天默默解开栓在树上的马绳,牵着剩下的那匹好马站到他身边,一言不发。
直到白南之再度抱着她上了马,她还是一言未发。
本来要一个半月的路程,两人……还是花费了一个多月。
白南之掐指一段,一个多月再加上淮王先走的那一个月,总计两个多月,还不够人从淮南走到京城。于是,他也没再催宋天天。
宋天天在靠近京城的时候,便开始打听。
太皇太后重病这事,虽然不可能昭告天下,但这住在京城附近的人们,还是能瞧出点风声。
一圈打听下来,是不是重病不确定,但是宋天天知道,太皇太后肯定是病了。据说啊,现在太皇太后整日躺在寝宫,大臣们如果有政事需要她处理,都得去她寝宫找她。
宋天天再度跨上马匹时,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她低声道,“我就算回去,也只是回去看看而已。”
白南之在她身后道,“我明白。”
宋天天咬着嘴唇,暗暗打定了算盘:
如果太皇太后真的会病逝,到时候,她就当真把玉玺砸在淮王头上。
如果太皇太后安好,那更好。反正她宋天天能逃得出第一次,也就能逃得出第二次。再说了,既然太皇太后现在已经有意将皇位交给淮王,应该也不会太过逼迫她。
她就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走到了宫门。
宫门的守卫已换成了另一批人,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