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在不断的抉择中渐渐老去,倘若能使自己在意的人生活得更好,那么不具名的卑微又算得了什么。所以,陶曼并未后悔跟付唯钰哥哥开口要了这两百万。
陶曼走的时候,院长领着几十个孩子站在陈旧的大门外挥手送她,这场景,就如同当初她被领养后离去的那一天,院长也是领着一群孩子,站在眼下这个位置,一直挥手一直挥手,直到退着走的陶曼发现他们全都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如今,仍是这样。
陶曼揉揉眼睛,朝着他们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尽全身的力气挥了挥双手,然后转过身,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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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罗辛,”付唯钰怯生生地躲到付青洛的身后,小声说道,“可不可以不住这里,我不喜欢这里……”
付青洛抬头瞥了眼‘精神康复疗养中心’那几个大字,紧抿着唇没有开口。
“唯钰,”罗辛拍拍她的肩膀,笑容温暖,“我们先试着住一天,如果实在不喜欢,就马上回家去,好吗?”
付唯钰微嘟着嘴看了罗辛好半天,然后伸手拉出了罗辛的袖口,“好,那就住一天,你不要皱眉头……”
付青洛烦躁地看向别处。
第24章 二四
付唯钰的心理咨询师姓陈,四五十岁的样子,耐心和蔼,经她引导治疗过的精神患者很多都平稳离院了,罗辛也是详细咨询了很久才找到这里。
付唯钰所在的病区并没有太多奇奇怪怪的人,大都跟她情况相似,忧郁自闭。那些病情严重的精神患者全都住在被医师办公楼阻隔开来的另一栋大楼里,所以付唯钰进来这里的时候还算稳定,没有太过异常的情绪。
陈医师将付唯钰安排进了最好的病房,一层只有两位病人,但显然付青洛仍不满意,助理已经跟随付青洛很多年,往往付青洛一个轻微的蹙眉,他便清楚老板在挑剔什么。
“麻烦将隔壁的病人调走吧,我们小姐不喜欢吵闹。”助理极有礼貌地开口说道,却是不容商议的语气。
坐在沙发里的付青洛不耐烦地看了眼腕表,然后挑眉等着听院长的回话。
院长扶了扶眼镜,为难得一脑门子冷汗。对于付家他自然是早有耳闻的,就是因为清楚付家的背景,所以才更觉得压力万分。
这一层另外的那位病人已经在这里住了五个年头,跟医院的医生护士相处的就如同家人一般,也是一个年轻女孩儿,大家都叫她霏霏。
五年前,即将跟她步入婚姻殿堂的十年恋人突然遭遇车祸不幸身故,从此她便长期自我压抑,最终导致重度精神抑郁。病情最严重的那一年,霏霏常常出现幻觉,有时站在窗前,就觉得她男朋友在楼下喊她,那一次若不是护工发现及时,说不定霏霏已经从窗户飞身跳下去了。陈医师对她疏导了五年,虽然还达不到出院的标准,但跟五年前相比已经痊愈了太多。
陈医师抬眼看看院长,大抵也猜到他此时正在为难,毕竟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再者说霏霏不吵不闹,常常安静得仿佛空气一般,实在没有为了迁就付唯钰就将霏霏调走的道理。能住在这栋大楼里疗养的病人,都是不缺钱花有些来头的,这是大家一早就心知肚明的事,霏霏的家庭纵然不能与付家相提并论,但也绝对不是他们能怠慢得起的。
“付先生,”陈医师略略思考片刻,面色和善地抬起头来,直接迎上付青洛的阴沉目光。“隔壁那一位患者也是我负责的,她很文静,不会吵到任何人,”稍稍停顿又继续说道,“再者说,付小姐也不可能完全与陌生人分离开来,这对她病情的恢复是非常不利的。”
陈医师说完这一番话,病房内一阵静默,院长忐忑不安地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