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价值,而在心理学界,这个试验也不过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X先生很爱他的比比女!——让她浸泡在芳香的充满泡沫的浴缸里沐浴,为她梳洗垂到臀部的肉桂色长发,卿卿我我地和她说情话,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头天夜里热烈地莋爱过后,第二天早晨把早饭端到床上,坚持用他自己的剃须刀把她身上的汗毛剃掉,把腋窝上、腿上和胯里“难看”的毛剃去。一星期又一星期、一个月又一个月。直到一天夜晚,他的阳巨举不起来,他才意识到他已经对比比女起酒窝的肥臀,比比女的肚脐,比比女长春花花蕊般的蓝眼睛,对比比女撒娇献媚的啊腻烦透了。对她玫瑰花蕾似的嘴唇腻烦透了。他意识到她平淡的鼻音刺激他敏感的神经,她的习惯使他厌恶,好几次他发现她在抓挠浑身的肥肉,自以为没人看见,她对自己不太苛求,忍不住要挖鼻子,她沐浴过后,浴盆里经常散发出屁臭尿骚,她的经血染脏了祖传的白被单,排水槽里集结着她的鬈发,她早晨呼出的鼻息口气犹如他自己穿旧了的鞋子里面发出的臭气。她伤心地大瞪着疑惑的牛眼,若有所问,噢,最亲爱的,我做错什么了吗?你再也不爱我了吗?我究竟做错什么了!她庞大的身躯坐到他的腿上,肥厚的手抚摸他的颈脖,把满嘴的肉气呼到他的脸上。于是他残忍地将两条腿分开,比比女狼狈地跌到地板上。她默默无言惊讶地望着他,满肚子委屈。他挥起手背打过去,打得她鼻血直流。噢,叫你坐,母狗,你坐!他嘟哝着说,你还坐不坐!诶!
交配,交配,交配。疯狂地交配。在他雄性的鼎盛时期,他做了几十个、几百个、几千个子女的父亲,现在这些子女到处乱叫乱跑,到处都有这些小混蛋在脚下乱钻,在他进食的时候把他挤到一边去,成群结队地欺侮他,是的真正是成群结队,幼崽长得真快,令人惊奇地长得快,今天一英寸长,明天两英寸长,后天就变成四英寸长了。那些完美的小脚趾、小爪子、小耳朵、小胡须、优雅卷曲的小尾巴、小门牙、狼吞虎咽的胃口。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惧:我不能死,我生来就是要无穷地繁衍。那不是他的过错!他的敌人现在居然把毒药捏成团,要把他和他的子孙从这一带清除掉。可这不是他的过错!看来几乎每天,是的,每天,或许,每个小时,他和他某几个姐妹欲火中烧,没时间休息,没时间仔细考虑,一个两英寸的东西,一团肉,一条棍,热乎乎,充血坚挺,快如活塞,不知疲倦,从他后腿之间那个柔软的袋子里显露出来,是的他无力抗拒,比啃噬更加迫切、更折磨人的快感,他只起附带的作用!所以不能怪他!可他的敌人却要阴谋除掉他,他们不给一线生机。他们残忍、冷血,放出最可口的毒药,甜的、糊状、臭面包气、可口得无法形容,他本该知道(他不知道吗?),可他无法抗拒。他挤进那一群黑压压犹如波浪涌动的幼崽里,这些幼崽一浪压一浪,胃口大开,极度兴奋地吃起来。这种毒药真是个恶魔,它不让这些可怜虫死在大楼里面,而是让他们感到极度干渴,因此,进食后他和他成千上万的儿女跑出大楼,拼命找水,喝水,以减轻剧烈的干渴,他们涌向码头,涌向河边,犹如一股黑色的浪潮,眼睛放出幽光,粉红色的尾巴上的毛几乎全掉光了。人们看见他们发出尖叫,而他们急于找水,根本不加理会,在河里他们当中有的淹死了,有的喝呀,喝呀,喝呀,直喝到按原计划的阴谋把肚子喝涨,鼓起来了,最后把肚子涨破。城市清洁工戴着防毒面具,一面把尸体铲进垃圾车,一面发牢骚。随后用水龙头冲洗小路、街道、码头。在一个肥料厂,他和他的后裔将被碾碎、磨成颗粒状的粉末,作为商用或家用肥料出售。当然对毒药只字不提。
殉难(4)
X先生对妻子的感情变得越来越麻木,越来越神秘。婚后不到一年,X先生开始把“生意上的合伙人”(他是这样称呼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