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衛崢來說,域城在她心裡就是個禁區,害怕被人探視,被頻繁問起,讓她情緒越來越糟糕,方醫生知道之後,也試圖詢問,試圖去探求她病情背後的社會心理因素,她過於急切了,敏感的衛崢無法袒露內心,因為她始終無法原諒自己親手殺死母親這件事,於是選擇了退縮。
她告別了方醫生,也不再接受任何醫生。
在後來長久的自我掙扎里,衛崢一直都在尋求自治,到底有沒有成功,鬼妹不知道,但是就表面來看,衛崢似乎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她有沒有再幻聽過,她的自殺究竟是愧疚引起,還是終於受不了幻聽的蠱惑,鬼妹不得而知。
至於衛臣,衛臣就是那個將域城報導出來的人,他是c大人,和鬼妹一個學校,學攝影,滿腹才華但卻無人賞識,因為視角過於獨特,作品多數連發表都做不到。
他給鬼妹拍過一組照片,黑白對比色,主題是——張揚。
用極靜來表現極動,用孤獨來刻畫喧囂,那種內斂的張揚渲染力十足。
但是那組照片卻署的是法國佬的名字,就是那個所謂的伯樂相馬的故事,鬼妹被慧眼識珠,但說白了就是剽竊,鬼妹靠著那組照片出道,反響極大,很快得到一個知名雜誌約片的機會,之後片約不斷,接連參加許多大秀。
法國佬是圈內挺有名望的一個人,影響力很大,衛臣對上他,毫無話語權。
他選擇接受,祝福鬼妹以後的路能夠越走越寬。
鬼妹本來可以替他說話的,把那個法國佬的可恥面目一把撕破,大不了就是從此和模特界絕緣,但是她選擇了沉默,她不能任性,她想儘快賺錢,衛崢看病已經花了很多錢了,她們要吃飯要生活,繼母以兩人成年為由拒絕讓她們的父親再為兩個人墊付學費和生活費,她們不得不靠自己生活。
一切都是艱難的,或許可以尋求社會的幫助,但是她們並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過去。
在域城生活,就像是被人販子賣進了深山,都是屈辱和難以啟齒的經歷,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口去向人訴說。
鬼妹為了彌補他,向衛臣描述了域城,一個落後於時代八百年的深山之地,原始而荒蠻,對鬼神虔誠到愚昧。她說他可以去拍那裡,如果他不介意拍些具有爭議性話題的東西。
衛臣很感興趣,很快便決定動身過去,鬼妹給他畫了大致的地圖,他最後真的找到了域城,在那裡呆了半年,用了連續報導的形式,對域城做了全方位解讀,他在某個地理雜誌上設有專欄,專欄名稱是「行者無疆」,多年後衛臣不在之後,由余笙繼承了專欄。
其實有一篇專門寫青堂的主事,就是外婆。
那篇文章講了三代人的故事,自然也包括鬼妹和衛崢,雖然沒有標註姓名,但是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他在深山,不知道雜誌反響如何,回來的時候才知道,那幾篇專欄內容話題性很大,a大學校有人指認衛崢就是那個外婆的孫女,追問她域城是不是就像衛臣說的那樣可怕,甚至問她母親真的在山洞活了那麼多年嗎?
衛崢情緒幾近崩潰。
衛臣從鬼妹那裡得知後,前去道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兩個人走得越來越近,後來就在一起了。
衛臣畢業後在雜誌社工作,雖有域城的作品驚艷一瞬,但是在攝影越來越平民化,門檻越來越低的情況下,攝影師實在不是一個稀罕的職業,驚艷一瞬之後,沒有好作品,很快也會被淹沒。
他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不願意止步不前,斟酌許久,他決定二次涉足域城,但是衛崢不願意,兩相博弈,最後是衛崢妥協,但是她打心眼裡還是排斥,他不明白衛崢心裡的掙扎,但是能看出來她的排斥,只好處處哄著。
後來衛崢和衛臣跟著陸紹安從鄔西山脈東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