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又酸又涩的滋味,百爪挠肠。
想着,忽然见李默进来,躬身道:“启禀皇上,王爷已从边关回来,正在宫外候旨。”景剀道:“宣。”
李默转身。
“等一等。”景剀叫住他,“朕这里不用你侍候,你退下吧。”
“是。奴才遵旨。”
景剀看着门外,见温如玉一身白袍,外面罩着黑色的斗篷,风尘仆仆地进来,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俊逸潇洒,眉目间却有着英姿飒爽的味道。
“臣拜见皇兄。”温如玉跪倒,俯身,姿态优雅而恭敬。
景剀看着他,沉默,面无表情。
温如玉微微抬起头,感觉到那股凝视的目光,重逾山岳。
他不动,只是一言不发地跪着,面容一如既往地沉静、温和。剑眉下一双星眸默默地注视着地面,不卑不亢,淡若轻烟。
没有害怕,没有负罪感,只是那样淡定。
这种表情狠狠地激恼了景剀,脸沉下去,冷冷地道:“抬起头来。”
却没有让他起身。
温如玉抬头,看到一脸怒容的景剀,眸子中掠过一丝黯淡;却很快恢复如水般的宁静。
“朕让李公公去传旨,你竟敢不接?”景剀问道,声音中挟着雷霆的气息。
“臣不敢接。”温如玉垂下眼帘。
“为什么?”
“臣不想陷皇兄于不义之中。”说得平和。
景剀微微俯下身,逼视着他,目光中有了危险的味道:“接着说。”
“若是皇兄兴兵讨伐乌萨,其行为与乌莽何异!战火不息,两国百姓依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百姓岂非要痛恨皇兄!臣不敢令皇兄英名受损,只能斗胆拒绝接旨。”
景剀盯了他半晌,忽然笑起来:“如玉,你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怒不可遏。
“臣……只是实话实说。”
看到那双仿佛能吞尽一切的湖泊般的眼睛,景剀的火更大了。他凭什么这样淡定从容?凭什么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这个人,真是太狂妄了!自己从来没有在哪个臣子面前这样没有把握过!
“朕不管你有多少理由,先问你抗旨不遵该当何罪?”
“死罪。”
“既然如此,你还敢抗旨?这满朝文武中,你数数有哪个像你这样胆大妄为!是不是仗着你功勋卓著,便敢这样有恃无恐?”每说一句便添一分怒火,到最后几乎是在咆哮了。只是仍然努力压制着,吼声便在喉咙里盘旋。
拍案站起,人便站到了温如玉面前,仿佛一座山横在了他前面。
“臣不敢。”温如玉微微低头,有窒息的感觉。
“不敢?你敢得很!所有大臣们不敢做的事你都敢做!朕告诉你,朕的忍耐是有限的!今日朕若不罚你,满朝文武个个都要效仿了!”
“臣知罪,皇兄怎样罚臣,臣都毫无怨言。”温如玉敛眉,眼里露出歉意。他明白,景剀毕竟是皇帝,自己已经一再地冒犯他了。何况,他要做给大臣们看。
景剀猛地回身,大喝道:“来人!”
门口奔进两名侍卫:“皇上有何吩咐?”
“将他拉出去,重责五十!”
“皇兄……”温如玉低唤。
“怎么?觉得委屈了?”景剀斜眼看他。
“不是……只是臣还有事向皇兄禀报。恳请延后用刑。”
景剀怒极反笑,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如此从容,还能顾及其它?
“那就留着用过刑再禀报吧!”声音中带了一丝冷酷,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惩罚这个胆大包天的人。
温如玉的心猛地往下沉,眸子中却波澜不兴,低低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