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药。
我曾劝爹让他离开娘,反正是娘先不要我们的,这时候走也不欠她什么。但爹摇了摇头,他让我不要恨娘,还说:“夫妻是上天注定,月老给牵的红线,既然当年是自己选的她,嫁了她,那么这一辈子,生就是她的人,死也是她的鬼,终此一生不离,不弃。”这个时候我知道了,爹是爱娘的,哪怕她亏欠了他这么多年。
娘没有为爹留下,她还是走了。临终时,这个风光了一生,在最后却潦倒的女人,只对爹说了句:“对不起!”仅仅这三个字,让平时坚强从不在人前流泪的爹痛哭了一个晚上。
娘生病中借的钱,再加上办后事的钱,家里已经是债台高筑了。最后没办法爹只好把房子给卖了,这才把债还上。如今这个世界上就剩下了我和爹爹两个人了。
我们找到了一个勉强可以挡风避雨的破屋子,爹带着我艰难的生活。期间,不是没有人劝过爹,要他改嫁,但都被他言词拒绝了。这种贫困的日子让爹本就瘦弱的身体更是伤痛累累,就在我成年弱冠的那一天,爹撒手跟着娘走了。
剩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为了活下去,我靠着自身的美貌和爹曾教过琴技,在大大小小的酒馆茶室里卖唱赚钱养活自己。早就知道自已相貌是个祸端,一定会引来好色之徒的垂涎。
刚开始的时候不是没有反抗,可是越反抗越刺激了那些人让他们高兴,于是我学会了带着面具做人,要保护自己就要学会逢场做戏,要学会忍耐。
雅乐楼,那里是曾经有着我和爹快乐回忆的地方。所以我在某天找到老板和他商谈,凭自己的本事长驻在了那里。这种风花雪月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
我的名字在名伶界中越来越响,以前一些想打我主意的人,现在也不敢轻易出手了。但我知道,外界传我的名声并不好,更别说有什么清誉可言了。
有些客人表面上像是欣赏我的才情,但只要不顺从她们的意思,背地里就会骂一些很难听的话。说我是假装清高纯洁,其实和青楼里的人没什么分别,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做了我的入幕之宾;又说我天生就是个放荡淫秽的男子,等等,等等
听到这些话,我表面上都是一笑致之。我虽不是青楼里那种卖身的小官,但怎么也算是以色侍人的艺妓。每想到此心都在滴血。
不论我再如何自爱,明白自己现在仍是清白之身,但像有我这种声名在外的男子,还会有哪家好女儿看得上愿意娶我?难道真的要沦落到当别人的小爷或是男宠吗?
于是,我死心了。与其悲天悯人不如欢笑做戏,哪怕将来自己是孤身一人也总有些家当可以生活,至于自己的心事和感情只有全放在琴声里,唱声里,借此来发泄了。在这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之中,有谁会知道我内心的痛苦?又有谁能认识到真正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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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
也许是上天怜我,居然让我遇见了梅依。
那天,我虽然在海昌镖局的林小姐以及她身边的那些纨绔女子中调笑,却仍感觉到了楼上似有一道探究的目光始终投在我的身上,因为有绣屏挡着,所以根本看不见那人是谁,只是这目光让我浑身都不舒服,它好像想要看透我一样。这种压抑感和无力感,我把它们全都抒发在了琴声里。
没想到,一曲完毕,楼上便传来了一句话,“唉……曲亦为魂,知音难求,只可惜他的琴技他的情能有几人能懂?弹给那些人听真是对牛弹琴浪费了。”是谁?是那道目光的主人吗?那人居然听懂了我的曲。
我正感叹不已的时候,林小姐已经怒骂那人,想要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