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松手。接着一个筋斗,斜掠出去。
容辉凭虚御风,吓得六神无主。只得提住一口气,急往上拉,却觉全身麻麻地不听使唤,直落下去。好在他穿的是大袖宽袍,眼下北风又急,把他直往上托。地上积雪已厚,恍如一床厚被。他四肢落地,摔了个“狗啃雪”。虽然极狼狈,所幸毫发无损。
容辉趴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又坐起身找潇璇,哪里还有人在?他全身酸软,走起路却分外轻灵,只道是把身子摔麻了,又好气又好笑。哪知刚才人急拼命,力由心生,内功已有了好处?
容辉喜滋滋回到食堂,又吃了一顿饺子,果然不如潇璇送的好吃。众人吃完饺子,有人提议打雪仗。众少年齐集响应,于是分成两拨,在食堂外拉开阵势。
大家学了两月拳脚,力道着实不小。雪球又能及远,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乎。少女们则聚在食堂里继续包饺子,见有少年进来用热水泡手,就相互起哄,奚落一番。嘻嘻笑笑,也过得十分热闹。
晚上吃完饺子,陶妈妈在食堂里生起火盆,招呼众人守岁。少年人玩了一日,彼此更加了解。这时围坐火前,说起家乡趣事。你一言,我一语,这一年就算过了。
次日风雪稍停,辰正时分,众弟子齐集去“无量阁”给掌门长老们拜年。容辉深一脚浅一脚一路走去,只见银装素裹,玉宇琼楼,飘飘乎如登仙境。
他头一次登堂入室,既兴奋又忐忑,生怕在人前出丑。于是跟在后面,见有人交头接耳,也不敢多说一句。走进院门,只见屋门敞开,正厅里坐着一簇锦袍老人,穿红着绿,十分喜庆。
正榻上两人并坐,东面那人目如朗星,面如满月。身穿宝蓝底云纹鹤氅,如座云端,颇具气度。鬓边虽已斑白,却显得十分和蔼,正是掌门“明清真人”。
另一人身姿如松,穿着锦缎深衣,云纹捧福,克丝流光,显得十分鲜亮。他面如刀裁,目光如鹰。须发虽已花白,谈笑间却含着几分凛冽,正是首席“监察”,赵长老。
容辉“对号入座”,算是记住了门中的两大支柱。忽见倩影晃动,恍如惊鸿一瞥,原来是潇璇领着两个少女在厅中端茶倒水,捧花奉果。她穿着低腰襦裙,青罗小袄,打扮得十分端庄。另两个是孪生姐妹,一穿青袄,一穿紫袄,都穿着齐胸襦裙。亭亭玉立,明艳照人。其余人低声细语,俯仰自得,都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他这才恍然:“原来大人物是这么过年的!”
又有执事通禀:“诸位真人,徒子徒孙们来拜年了!”先是“潇”字辈的管事、执事们逐一进屋拜年,当先一人龙行虎步,从东厢走出。他头戴金缨羽冠,身穿狐裘夹袄,走到正厅,躬身作揖:“恭祝师父、掌门和诸位师叔师伯,新春大吉,年年有余!”语声爽朗,铿锵有致,正是赵长老的首徒,陆潇诚。
厅中应声议论开来,有的赞“少年英雄”,有的赞“教徒有方”……他却不卑不亢,微笑着点头道谢。啧啧声中,又有弟子上来拜年,却不如刚才抢眼。
留守弟子多是赵长老一系,他挣了个满堂彩,笑得颇为得意。新弟子看在眼里,方知赵长老声望之隆,人脉之广。再看他时,不免有几分崇敬。容辉看到这里,方知潇璇在门中着实不易,难怪谨言慎行,循规蹈矩,也有些可怜她。
新弟子十二人一组,依次进屋拜年。“明清真人”赏给每人一副桃符,潇璇三女则端上红木托盘,让众人挑选。容辉一心盼望潇璇来端桃符,结果是个紫衣少女。
其余人见三女清秀脱俗,生怕失了礼数,纷纷轻手慢弄,精挑细选。容辉既不认识,也就随手挑了一副。刚刚拿起,忽觉脚背一麻,痛至心肺。
那紫衣少女竟趁着长裙掩底,狠狠跺了容辉一脚。他脚上吃痛,不禁皱起眉头,瞪大眼睛,以示质问。那少女嘴角微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