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谁,陈婠一星半点也记不得,上一世根本没有这出戏,她很快就聘入东宫,回府省亲的机会不多,对王氏印象浅淡的紧,更遑论这表亲了。
安平打开,先是闻到了一缕幽香,然后一枚淡青色的坠子潜在其中,色泽温润流转。
“绿碧玺,”陈婠神情淡淡的,对着光照了,石头里面光晕袅袅,“此乃江南独有的玉石,常年由温泉水打磨而成,许多王公贵族都喜用此物做配饰,价值不菲。”
安平皱了皱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显然对王家的人,全无好感。
陈婠轻轻合上盖子,“送还给王姑娘,替我谢她好意。”
话音刚落,门前便突然传来一道软糯的女声,“王惠儿见过陈婠姐姐。”
屋内两人闻声齐齐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和声音很是相称的圆脸儿,那女子衣衫素净,青的像江南的烟雨,提着裙角从台阶下走来。
安平打量了她一番,道,“王姑娘的好意我们家小姐心领了,您拿回去吧。”
王惠儿展颜一笑,杏眼圆圆的,十分可亲,“既然送人,自然就没有要回的道理,此乃江南特产的玉石,陈家姐姐莫嫌弃才是。”
安平见自家小姐神情有些不寻常,目光落在那王惠儿脸上看了许久,旋即款身儿上前,将盒子递过去,“绿碧玺我不喜欢,太艳了些,配王姑娘倒很合适。”
安平没想到平素温婉的小姐竟如此直接行事,但瞧着王惠儿捧着盒子若有所思。
“天色已晚,王姑娘早些回房歇息吧。”安平往前微微福了身,按礼数来讲,这王惠儿不过是妾室的外戚,在陈府并无地位可言,更可谓寄人篱下。
但不知怎的,却反觉得她小小年纪独自投亲,也有几分不容易。
安平就要闭门,那王惠儿忽然往前一步,“陈家姐姐莫急,其实,我是有求于您的…听闻瑞王府的赏花宴名闻京城,我也想去见识一番。不知姐姐能否带我同去,就当做贴身婢子便是!”
那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恳切地望过来,这王惠儿直言快语,倒并非令人生厌之流。
陈婠却莞尔一笑,摇摇头,“这忙我是帮不得了。”
王惠儿脸色暗淡下来,便听陈婠一句,“因为瑞王宴,我并不去的。”
她显然很是惊讶,因为在姑母王氏的描述中,那可是京城女子趋之若鹜的宴会…
“陈家姐姐这样的美人儿怎会不去呢?”王惠儿既惊又惋惜,捧着盒子扬起脸儿,神态稚气未脱,像个孩子一般。
这番一来而去,她自是失望而回,连带着那绿碧玺也一并带了回去。
陈婠依旧如常沐浴,直到安平去外面守着,才终于露出一丝难言的讶异。
当年封禛下江南南巡,带回一名江南女子,入宫便被封为昭容。
宫人们私下里风传,这王昭容一点樱唇,像极了陈皇后。
上一世皇上后宫不少,但似乎并未有偏宠,唯有陈皇后和郑贵妃得宠时间长。
但这位王昭容,身世神秘,宫人们都只道她是江南女子,其余知之甚少。
陈婠当初亦没将她放于心上。
世事果然奇妙,这王昭容,竟然就是王氏的侄女王惠儿!
只是她为何提前出现在陈府,却不是几年后的江南?
………
车马抵达瑞王府时,还未下车,便已有阵阵花香沁人心脾。
花宴乃午后未时入场,一直持续到入夜。
是以京都文人骚客,多有吟咏夜游花宴的诗词传唱坊间。
淡绯色的对襟紫绡薄裳,藕荷领微微包裹住雪白的颈,点缀一枚琥珀。经日光一照,似薄了曾云雾,随着步子走来,流转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