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等景岚么?”水光伸手抚上冰冷的玻璃,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有惆怅,有难受,也有惋惜。
梁成飞依然没有过来,水光回过头,透过安全门的半截玻璃,看到他背身静静地站着,无端的,生出一股莫大的悲凉。她想,他一定是深爱着她的,只是一叶障目,苦了自己,也刺了她。从这一点上来讲,自己和他,何其相像。
水光忽然有点同情他,她曾抄下席慕容的诗,“求佛能让你长在我每天眺望远方的那扇窗前,静静凝视你每天的来来往往每天的喜怒哀乐,直到老死。在阳光下郑重地开满花儿,将我前世的今生的来世的期待都写在花瓣中叶子里。你可知道,那纷纷扬扬的叶子是我多长、多长的思念;你可知道,那落英缤纷的花瓣是我多久、多久的盼望。”
明知道那种盼望没有希望,却还在日夜地等。
水光走出安全门,梁成飞转身对着她,“看完了,有什么感想?”他的声音暗哑,水光看向窗外,看着外面虚空的一点,“要是她醒着,而景岚还活着,他们怕是已经双宿双栖了吧……其实,也挺好的。”
梁成飞讥讽,“你倒是想得开。”
水光淡淡地道:“不然还能怎么样?”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把梁成飞噎住了,是啊,不然还能怎么样?可是,他不甘心!
“我不甘心,你甘心吗?那于景岚没爱过你,你甘心吗萧水光?”
水光并没有被他挑起情绪,“我不甘心,是因为不舍,不是没有得到。”
梁成飞冷笑出声,“你可真伟大。萧水光,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一边装深情伟大,一边移情别恋?”
水光知道他在讲章峥岚,这人总是在利用完景岚之后再用章峥岚来刺探她。
她虽然痛,却也从来不希望别人来负担她的痛;而他,似乎只有看到别人比他更痛,才能稍稍缓解自己的痛。
“你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么?”
“不是。”梁成飞扯起嘴角,冷意却显而易见地凝在眼底,“我只是见不得你好。”
水光苦笑,“其实,我要谢谢你,让我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人那样待过他,而,他至少也爱过了人……”
梁成飞的表情滞了一下,之后再无话。
与梁成飞分手后,水光一直留着疑惑,她隐约在医院大厅看到了章峥岚。可那熟悉的背影一闪就不见了,总让她有种恍惚的错觉。但又一想他此刻应该在海南,就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番,心里好像清空了所有的东西,空落落的,却又有一种轻松。
等回到家时,暮色已垂地。掏出钥匙开门进屋,顺手开了灯,水光蓦地一愣,他真的回来了。章峥岚靠坐在沙发里,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直到光线亮起才回过神,见是她就冲她一笑,“回来了?”
水光点点头,从鞋柜中拿了拖鞋换。
章峥岚沉默了片刻,语气带点幽怨地说:“你不关心我,也不问我为什么提前回来?”
他说的时候表情却是沉静一片的。
在去海南前,在她胃病出院后的隔天,章峥岚跟梁成飞见过一面。
在一场饭局上,章峥岚跟与他交情不错的王副局聊天时随口问起他们单位是不是有位姓梁的警察?他说也叫出来坐坐。
梁成飞由侍应生带进包厢时,还有些不解,这里面的不是达官就是贵人,上面领导无端端找他来干嘛,当他看到在跟王副局聊天的人时有点明白了,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嘲讽。
王副局介绍梁成飞给章峥岚时后者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客套两句,后来在盥洗室里,两人碰面,章峥岚终于开口,“梁警官,我们虽只有过几面之缘,但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