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荷理了理衣袖,并未因死了一个太监而有过多的情绪,反而生出了几分讥讽之意,“就这么让他死了,当真便宜他了。” “可不是吗?”玉芙正在擦拭那把刀刃,“这个小安子,虽说很忠心,但也太笨了些,就这样跑回来,瑄贵妃定会起疑,说不定发现了都未可知。” “是啊。”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不屑地看过去,和缓道,“瑄贵妃自己放出的消息,为的就是引蛇出洞,可惜这招不太高明。” 玉芙笑了笑,将干净的匕首重新放回衣襟内,为阮苏荷斟茶倒水,“哪里能瞒得过娘娘呢?若是瑄贵妃咬死这件事是我们做的,我们也大可将昭妃娘娘推出去,左右她也是不得宠的,陛下也不会在她身上下什么功夫。” “不急。”她的眼神变得遥远,嘴角挑过一抹讥笑,“如今该在的敌人都不在了,也唯有一个瑄贵妃在我之上了,岂不是好对付得很?” “说得正是,咱们阮家这么多年为陛下尽心尽力,凭什么一直都被沉家压一头,奴婢心里不舒服!况且老爷这么多年悉心教导您,您与萧公子……马上都要有了好结果,却为着沉家要选自己人入宫,老爷也是不得已,这才将您送入宫中。” 阮苏荷接过茶杯的手顿了顿,“恐怕我与陆言便就是有缘无分的,错过心爱的人,一味为了利益被送入皇宫内,也是我这一生的命。” 尽管她的嗓音那样的和善,可她面孔上的嫌恶与不耐烦却明显在加剧。 “是了,只是还好还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可是……” 还未等玉芙再说话,只听外面唱和道:“陛下驾到——” 二人忙对视了一眼,阮苏荷扶着玉芙的手起身,却被容浔接过,“你有着身子,这些礼仪便能免则免吧。” “多谢陛下。”阮苏荷被容浔牵着来到榻上,见人眼底一片温柔惬意,便问道,“陛下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可说来臣妾一同听听。” 容浔的眉眼透着无尽的喜悦,“眼下最欣喜的就是你的身孕,哪里能有事和你比?想来也快五个月了吧?” “是啊。”阮苏荷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欣慰道,“太医说臣妾的预产期在明年的四月左右,刚好是舒适的天气,也很适合臣妾生产呢。” 看着阮苏荷唇角微扬,容浔觉得她的笑容如同江南的春雨一般,醉人而煽情,雨丝透过烟雨巷,丝丝地困在他心上,有些痒,也有些柔,舒适得让他陶醉。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也如同我们的孩子一样,带有希望。” “是啊,臣妾也很是期待呢。”阮苏荷脸上笑意盈盈,脸上的愉悦之意似要从嘴唇边的梨涡溢出来一般,与方才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陛下不去看看皇贵妃娘娘吗?听说她病了许久,像是疯魔了一般。”阮苏荷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压在容浔心底最在意的问题,也是宛姝最不敢触碰的。 别人不敢碰,甚至绕过。可她不同,因为她从始至终都未曾爱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所拥有的,都是她竭尽全力算来的。 包括这个孩子。 她当然可以毫不在意地向他的内心戳刀子,她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闻言,容浔蹙了蹙眉,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又无法责怪眼前这个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可人儿,于是便道:“近乡情更怯,眼下朕也没有想好怎么去见她,先让她把病治好才是最重要的。” “陛下还是在意皇贵妃娘娘的,只是依臣妾看,皇贵妃也是一时头热,才会指使兰良媛去做不明智之事,可陛下想想,这些事到底是兰良媛一人做下的,且也已经身死,没有口供,也没有证据指向就是皇贵妃所为,若只是你们二人闹了别扭,臣妾只觉可惜。” 阮苏荷虽不知那日在含元殿二人说了什么,但她显然看出容浔对慕妤的不舍之情,不然也不会拖了这么久都未对她有惩罚之意。 只是近日她知晓了宛姝察觉到朱砂之毒,不如趁机再添一把火,让皇贵妃挡在她的面前,去分散些宛姝的注意力,这样自己才能更好的去做其他事情。 “罢了,朕心中自有分晓,你且好好休养就是。”容浔眸色一暗,语气也不由得冷淡了些。 “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