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温看过来。
拓跋珪走到他马前,却对准直力鞮道:“既然赛马因我而起,我又怎好置身事外?”
“你的意思?”
“如果格温骑术够好的话,就带上我吧。这样即使输,我也不埋怨。”
直力鞮越发讨厌他。
格温笑道:“对我这么有信心?”
拓跋珪翻了个白眼,心想再怎么没信心,也总好过待在原地被三个人弄死或是用别的什么方法折磨强吧?
而上马之后,他才知道瞧起来怯怯懦懦的格温,马技却超乎寻常的好。他紧紧扯住格温的腰带,听风声呼啸而过。
比赛规则是从山边林中折一枝山丹花回来,谁先到谁胜。
隔得远远的,拓跋珪就望见了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从巨大的山脉蜿蜒下来几条河,河流汇成江,滋润出一片壮观的青翠。
格温打马进林,天色将昏,被叉叉绕绕的树枝一蔽,更显阴暗。
他跳下马,举目四望:“我记得山丹花应该就在附近。”
拓跋珪往后看看:“直力鞮被你甩开了哇。”
“他不会掉太远……在哪呢?”
森林静谧。
拓跋珪瞅着背对自己的身影,有什么东西逐渐成形。
格温道:“直力鞮心眼其实并不很坏,只是喜欢捉弄人,你别介意。”
“哼,他要是不坏,那我简直可以当圣人了。”
格温轻笑:“圣人不适合你。”
“哦?”
“你的眼底,并不平静……哎,找到了。”他一指前方,没料脑后被重重一击,倒下。
拓跋珪放下石块,耳畔传来马蹄声,他愧疚地看一眼地上的人体,赶紧往森林深处逃。
直力鞮首先看到单马,吃了一惊,尔后瞧见格温,咒骂着冲下马来,手忙脚乱的扶起青年,一阵乱晃:“格温,格温!”
格温被砸的不是很严重,他悠悠醒来:“直……力鞮?”
“是我,你这个笨蛋!”少年大声骂道。
“我没事。”他想站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小鬼呢?”
“他呀——可能是逃了吧。”
“什么!”直力鞮怒道:“逃了?”
格温抓紧他手臂:“你先带我回去。”
“不行,看我找到那个小鬼,让他尝尝鞭子的滋味!”
“我的头很晕。”
直力鞮这才发现格温脑后鼓起一个大包,他忙不迭把格温扶上马,自己也跨上去,抱住他:“那先回去再说。”
格温嗯了一声,不自在的想换个姿势。
“别乱动!”
“……”他安静下来,微侧头,安静地往林中某个方向投入一眼。
森林很大,拓跋珪跑了一阵,业已辨不清方向。如果是在白天,他还可以根据太阳位置分出东西,可此刻太阳已落,月亮也黯,他找了块石头坐下来,试图平复激动的心情。
片刻后人语嘈杂,他一惊,想到林中终究不安全,略作思索,转身至江边,吸了一口,潜身下去。
江水沁凉,却有种久违的温暖。仰面躺着,看着夏末的、高高的夜空,水流如女人轻软的手,抚平他眉间的皱痕。
赶来的铁弗部众在林中吵吵嚷嚷搜寻了一圈,却没有人想到到江边来。拓跋珪刚松了一口气,冷不丁听到窸窣声。
一个青影立在岸边,挺拔如柏,俊雅似竹。
他心里一紧,接着安定下来。
张衮扫视江面,不多久便发现了浮在水面的脸。他露出赞赏的目光,点了下头,转身走开。
有人提出进一步搜索,只听张衮道:“白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