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小心些。喂——”
舆龙姬忽尔返头朝火海奔去。
属下大惊失色,只见她半伏着身,在石头堆里左右穿行,终于,她捡起了什么,又朝这儿奔来。
“水。”她脸被烤得通红,眼圈黑紫,又一瞪:“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对,把水带进去!”她把水囊朝他一扔,气喘吁吁。
属下于是赶紧翻过去了。
“我姐呢?”底下阿那嬛接着他,仿佛要哭出来。
“就来了就来了。”他连忙应。
阿那嬛欲再问,一只手从未封的洞口出现,她松口气。
“啊!”极低的闷哼,那手又不见了。
“怎么啦?”阿那嬛尖叫起来,薛采也赶忙要去看,但那洞口在最高处,他急了,“把石头搬开!”
“不行啊。”有年长者道。
“怎么不行,要是舆龙姬有个万一——”
“我没事,刚才不小心滑了下脚。”舆龙姬的脸出现在洞口,笑了笑。
“姐!”阿那嬛瘫坐在地。
“可别小看你姐喽!”她还是笑着。
“那你快进来。”薛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她撑了半个身子过墙,人头攒动,她甩了甩头。
“舆龙姬?”
“我知道啦。”她应,摆好跳的姿势。
“我来接你。”薛采忽地道。
“好哇,那你可得接稳。”
他不再说话。她跳下,他接住,旁边属下抬起早已准备好的石头堵住最后的豁口。
“那条沟有用吗?”人们挤上来问。
“是的,是的。”
“我们会不会闷死?”
“不会。”
人群不再说话,也许是因为倾听火声,也许是因为疲乏,沮丧,没了力气。
“舆龙姬?”薛采的声音意外的颤抖起来。
他的一条胳膊——那条撑住她的胳膊——沾满了血。
“啊,对不住。”她勾了勾唇角,额头上却满渗汗珠。
“姐——你怎么了?”阿那嬛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爬过去看她姐姐的后背。衣衫早已一片污黑,一朵暗色的花正狰狞的盛开。
她脑袋里瞬间空白。
“舆、舆龙姬——”薛采的嘴无声的蠕动着,忘了要干什么,手抖得厉害。
“头儿,你受伤了?”旁边的人总算反应出了事,争先恐后前涌,舆龙姬大口吞着气:“都不要动!”
大家都不动了,实在也没有多余的地方供人动。
“太黑了——”舆龙姬叹道。
“姐,你到底伤在哪儿,我看看。”阿那嬛掀她的衣服。
“不用了,没有用的。”舆龙姬阻止了她。
“现在可不是固执的时候。”薛采哑着嗓子道:“我给你止血,止住血就好了。”
“没用,咳咳,刚才摔下去,被石头砸到,咳咳,背很痛……咳咳……”她猛然喷出一口血沫来。
阿那嬛撕心裂肺的叫,紧紧抱住她。
“没事,没事。”她勉力抬起手,摸摸妹妹的头,对部众道:“我延陀一部,今日遭此大难,若侥幸不死,当有三愿。”
“头儿请讲!”延陀部的汉子们全部跪了下来。
“第一,亲手杀死刘显狗贼,以报两位族长惨死之仇。”
“是!”
“第二,仇报后,咳咳,大家迁到更远的地方,过阿尔泰山,过土拉河……咳咳,再不要卷入纷争,再不要为谁卖命,去过我们原本自由的生活。”
“是。”有人开始哽咽。
“第三,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