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在一個世界,她與小外甥卻是相逢不相識,也不知道那小子後來跟他哥之間關係如何了,她大外甥陸伯嘯可是個翻臉無情的主。
陳音音自顧自喝著甘香冽酒,整整飲下三小杯後,帶著酒水氣息的空氣從肺部衝上喉管,忍不住打了幾個酒嗝,這一番動靜叫他瞧見了蘇酥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眼神兒,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忽然就抱緊酒罈猴子一樣竄了起來,「混帳!你居然用那種眼神看本公子!實屬混帳!」
蘇酥剛回神就遭到一通劈頭蓋臉的厲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上下打量他一遍後痞里痞氣說:「我早已有傾慕之人,你這細胳膊細腿兒,哪點叫我瞧得上?」
陳音音關注點似乎跟正常人不一樣,聽完後瞬間瞪大瞳眸,罵道:「你果真是好男風!」說完還狠狠呸了一口,連帶著看懷裡的酒水都像在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奈何那味道世所罕見的好,忍了忍,還是沒捨得一袖子砸得稀巴爛。
蘇酥見他二話不說就要走,忙揪住對方後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你給我說清楚,我怎麼就好男風了?」
陳音音弓腰往前拽,然而身後那隻手就跟粘在了他衣服上,如何也擺脫不掉,白嫩嫩的俏臉蛋生生氣得潮紅,「混帳!你放手!否則本公子回去叫女閻……我長姐來揍你一頓!」
「你先回答!」蘇酥撓了撓耳朵,「不說清楚今天就別想出這個門!」
她好端端一個五好青年怎麼就成了同性戀?
就算同性戀也是喜歡女的好吧?
……好什麼男風啊?
因為被智障857錯穿過一具男性軀體,致使蘇酥後來即便穿回女性也存在點性別認知障礙,偏巧這具身體本身又是女扮男裝,這麼一來,她那點好不容易恢復的清明再次面臨嚴峻挑戰。
而陳音音出生時就瘦得跟猴兒似的,陳父憂其早夭,便信了一位江湖術士的胡話,取女名、佩女裝、自幼當女子養大,直到近幾年對方臨近加冠,才不得不讓其換回男裝,即便如此,陳音音打小養成的一些習慣已經難以糾正過來,比如衣著花里胡哨、說話蠻橫跋扈、偶爾嬌里嬌氣的動作……
偏他長得俊俏白淨,一些心術不正的人難免就會在背地裡起歪心思,一年前就曾有名大漢酒後宿醉街頭,渾渾噩噩間就把正巧路過的陳音音當天仙女郎摟住了,那人勁道還賊大,少年掙扎許久愣是沒掰開,最後要不是陳月華在關鍵時刻趕過來,蓬萊縣指不定就要多出一樁風月往事。
這事把陳音音嚇得不輕,沒人知道他後來到底有沒有走出陰影。
男人婆對上偽娘炮——
此時此刻現場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陳音音氣哼哼的,抬起腳就要踹她,誰知蘇酥比他動作還快,一個抓腕小纏便將人按趴下去,又問了一遍。
少年一隻手被人扭按在背上,只能用另一隻手險險兜住酒罈兒,兩邊耳根映襯著灼烈驕陽,微微泛起薄紅,但那顏色跟正常人相比明顯淡了太多。
……少年真的太白了。
「你鬆開!」
「你有病!」
兩道聲音幾乎是同時間出口,陳音音本來就差的心情這會兒已經徹底炸翻鍋,只見他卯足勁將身體朝下一弓,老黃牛犁地般猛烈前拽,試圖用蠻力掙開身後人的鉗制,可惜蘇酥想要抓的人哪是如此容易叫他逃掉的?她鬆開一隻手,正死命朝前跑的少年瞬間四肢不著力摔了下去。
陳音音幾乎是頃刻間就閉上了眼睛,酒灑半裳,香醇濃郁的酒味仿佛伴隨著心跳彌散開來,他正打算來個前滾翻,身體驟然一震。
倏然間,萬籟俱寂。
悶熱的風輕輕舔舐過耳廓,銀杏樹葉在幾十平方的院子裡發出撲簌簌地脆響聲,他擦了擦額頭因受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