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己能跟着安度晚年。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聂星痕听懂了,也没再勉强:“先生放心,但凡有我聂星痕一日,绝不会逼着您做您不想做之事,更不会以任何人来要挟您。” 他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冀凤致才终于肯点头:“老朽是江湖人士,直言直语惯了,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殿下莫怪。” “您太客气了。”聂星痕笑道:“那我先安排您在宫中住下?正好也能向您请教一些江湖之事。” 冀凤致立即表露抗拒之色。 聂星痕随即改笑:“不然您先去镇国将军府安顿?明将军亦是好客之人。” 冀凤致的眉头蹙得更深。 幸而聂星痕极有耐心,神色如常地笑问:“那冀先生可有心仪的去处?璇玑宫如何?” 他没有一丝不耐烦,甚至言语之间很是尊敬,这令冀凤致不禁对他生出三分好感。即便聂星痕一直强调这与微浓无关,但冀凤致心里也明白,对方堂堂一国摄政王,之所以对自己的态度如此之好,一则是看在自己还算有些名望,年纪又大;但更重要的是,自己是微浓的师父,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不得不说,倘若不是聂星痕发兵攻楚,又斩杀了楚太子璃,他还是很值得微浓托付终身的。想到此处,冀凤致不禁慨叹天意弄人。 “殿下别误会,老朽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才会失态不语……眼下也不知当不当说。”冀凤致回过神来。 聂星痕微笑着伸手相请:“先生但说无妨。” 冀凤致遂斟酌地问:“明将军可是您的左膀右臂?缺他不可?” “的确是不能缺了他,不过他并非我的左膀右臂,”聂星痕坦诚强调,“他是我的手足兄弟。” 说出这句话时,聂星痕幽深的眼瞳散发出了烈烈之光,又夹杂了几分绵软温情,任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他是发自肺腑的言语。 这令冀凤致接下来要说的话,实在是无法开口了。 聂星痕见他表情如此,已是微微敛笑:“您可是看出来明将军有何不妥之处?” 冀凤致点了点头:“说来有些荒诞无稽,老朽也在考虑该不该说。若是不说,怕您留有后患;若是说了,又怕挑拨您君臣之间的感情,耽误了明将军大好的前程。” 聂星痕听明白了,下颌收紧忧色入心:“您是不是想说,明将军脑后有反骨?” “看来已经有人告诉您了。”冀凤致长叹一声:“老朽多年前在墨门效力,也曾习得一丁点摸骨识人之术。不过明将军的骨不用摸,实在太明显了。” 聂星痕亦是一声长叹:“先生有所不知,我与明将军自幼相亲,若无他襄助,我绝无可能走到今时今日。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可信之人,若是因为几句相人之术便降罪于他,我真是于心有愧,更怕天下人心寒啊。” 冀风致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否则也不会犹豫着不肯说出来了。此刻他听闻聂星痕这一番言辞,也觉得他着实重情重义,便不知不觉生出襄助之心,遂道:“此事也并非无法化解。老朽还是先住到明将军府上观察一段,再慢慢想法子吧!” “如此甚好,多谢先生!”
第229章:金蝉脱壳(一)
就在冀凤致见到聂星痕的三日后,幽州境内,原澈和微浓也遭遇了第一次“袭击”。护送队伍中有几人是从魏侯府来的亲信,都知道原澈是要趁机“失踪”的,所以他们早就计划好不全力抵抗,让宁王的护卫先去送死,然后他们做做样子返回黎都求援,伪造原澈、微浓被掳走的假象。 然而,当真正看见那波纵马疾驰来的杀手时,他们才发现情况有异。 光天化日,脚下这条官道上远远传来马踏之声,听起来有不下百余之众。而当马蹄声渐行渐近时,侍卫们的眼底皆被浓重的黑色充斥了——黑色的马,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蒙面巾,汇成了一片黑色的风暴,朝着他们呼啸而来。 魏侯府的侍卫头领见状,心中涌起不祥之感。他再也管不得谁是魏侯府的人,谁是宁王派的人了,当即冲着他们高喊:“保护世子!保护世子!” 所有的侍卫都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