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挺了挺身子,不卑不亢地说:“谢公主关心。王庭川忧国之心不足,深愧太原王氏的祖先。”
永康公主一听,嗬,敢情愧的是王氏祖先,而不是她!她越发生气,冷哼一声,连肩膀都跟着抖了一下:“是么!你们太原王氏果然是家风严谨的世族,难道竟不知道易妾为妻是丧失人伦、有违国法的大不道?”
王庭川气得身子都在抖,公主在建邺的秽行他也耳闻了一二,本就是男人不可忍之事,现在已经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了,他不过怕公主妒忌,偷偷纳妾养在外头,也并没有打算做成两头大,却被她恶人先告状!王庭川抖着嘴唇似乎要说什么,可是男人家遭到这样的丑事,又无法休妻,竟是自己也说不出口,怕那脏事由自己说出来,便会成了终身抹不去的噩梦。
却不料他这里竭力隐忍,永康公主却咄咄逼人,冷笑着问:“怎么,不敢回话了?”
王庭川当着众人的面,终于不肯再做缩头乌龟,一梗脖子亦是冷笑:“不敢?有何不敢?臣闻贤妇无子,当为郎君纳妾,以承宗嗣,我年已过二十七,至今膝下空虚,请问公主,哪条国法说我不能纳妾?”
永康公主大忿,欲要发作,毕竟道理不足、不和礼法,因冷笑道:“那好,既然是妾,当知道侍奉主母,叫她来拜我!”
王庭川说:“那请公主移步,到下臣府邸,下臣唤小妾过来拜见公主。”
永康公主说:“这又是什么道理?我堂堂公主,还要移步等她?今日她为何不来迎我?”
王庭川忍气吞声,对步障外自己的随从道:“去请小娘子过来。”
他的小妾匆匆坐着轿子而来,及至下轿,看见一圈官员神色尴尬地围着,那小妾也有些惶然。她急忙出来,没有带幂篱,只好用手绢半遮着脸,挺着肚子上前,怯生生敛衽为礼。
永康公主冷哼一声,她身边的婆子却是会意的,根本不消吩咐,突然一脚跟狠狠往那小妾肚子上跺去,小妾正低着身子行礼,哪经得起这么一下,顿时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又惊又痛,目视着王庭川哭道:“郎主!我流血了!”
婆子怒声道:“小蹄子做张做智,好恶心人呢!哪里流血了?”问完,又是两个耳光扇过去:“奴婢是好心,不教导你些规矩,只怕将来不知道尊卑上下,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鲜血很快就从小妾的裙子下漫了出来。王庭川平素是个非常温雅的人,此刻却急红了眼,见那婆子浑若不见还待要打,扑上去把她狠狠一推,随即两指戟指着永康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来。
永康公主怒道:“王庭川!你打我的人,就是打我!你打我,是要造反么?”
里头日月无光,外头听着的人也觉得日月无光。杨寄张着嘴,心想:阿圆虽然也打人,却是因为疼我,挨打也是暖暖哒。永康公主这样子的泼妇,才叫可怕!里头“乒乒乓乓”闹腾了好一阵,外面人俯身跪着,一句话也不敢劝解。不知什么时候,突见那些紫绫步障都移开了,才发现公主已经上了轿子,王庭川也是。下头人偷偷道:“这还能和好不?”
有人看见地上一滩血,摇摇头:“我看玄!”又低声补了一句:“王驸马大婚尚主那么多年……好容易才有个孩子了!”
杨寄回到自己所住的公馆,只觉得越发珍惜沈沅和自己的两个孩子。他抱抱阿盼,又抱抱阿火,哪个都爱不够。阿盼奶声奶气说:“阿父,你更喜欢弟弟,还是更喜欢我?”
杨寄问:“你觉得呢?”
阿盼咬着小手指,抬起眼睛斜望着天花板,好半天才说:“一定是更喜欢弟弟了。”
杨寄怕她难过,急忙抱着安抚:“谁说的!弟弟才跟着我们几天,你已经跟着我们这么久了,自然更喜欢你!只不过,弟弟需要照顾些,也许阿父阿母有些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