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亦……”看清来人,云萧却也不觉苦笑,怎么……会是他呢?
“……又想丢下我们?”垂在腰边的双手紧紧的握拳,站在云萧的前方,冯亦也只能吐出这几个字,只是,这短短的一句话,想不到,说出来竟会震撼的让他有点发抖。深吸了一口气,企图平复自己的激动,要把这股情绪给压抑下来并不容易。
云萧偏过头不语,不欲对上的视线几欲试图逃避,心里叫慌也暗自叫糟,他从没想过会被逮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逮到。
抱怨的眼光扫过在一旁神态自如的白旬,云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旬给了冯亦什么暗示,暗示自己可能会在今夜潜逃,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两人都像算准了一般在这等他。
“我不喜欢不告而别……”白旬倒是丝毫不避讳的回答了云萧心里的疑惑,“让别人等待其实很残忍,有话,就要说清楚……”耸耸肩,他已经看过太多不告而别的悲哀了,就算告别是不得已的离去,但留下的等待却往往是非常伤人的。如果可以的话,实在不需要再添上他们这一笔。
是!
绝了情、断了欲、埋了思、葬了念,该忘的,忘;不该忘的,也忘。
离别的人会很有魄力这么做,但等着的人何需如此?
等待……并不好熬;期待……会有失望时。
至少……
要忘、要记、要等、要离,这些……请留给等待的人决定,离别的人,没有权力为他们做决定。
心有所感?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藏在白旬心里的那股无奈却是淡淡的传到云萧心中,很淡很难捕捉,但很是一股难捱的滋味,让他也不觉的犹豫了。
云萧低下头叹口气,白旬说的对,明知他的私心对他们而言……正是一种残绘,把他们看得如此重要的自己又怎能做到这般绝情?
但,扪心自问,除了不告而别外,他又还能做些什么?
话,若是可以简单的说出口,若是可以几句话就打发他们,自己又何尝非走到如此地步不可?
他的权衡不得当没错,但他唯一能冀望的,就是让时间来冲淡一切。
他犹豫了,取决不得,进退两难。道别?还是不道?两把利刃犹如架在他的脖子上,不论弯左还是弯右其实都是在他脖子上抹上一刀,很疼,真的很疼。
“我陪你去……”时间无言走过几秒,打破沉默的一句话缓缓的从冯亦口中说出,他知道云萧心里的挣扎,但是此时若不表态他的立场,只怕往后更是没机会了。
云萧一愣,他苦笑,“冯亦,若我愿意答应你,你认为今日此时我还需站在这里吗?”为什么不告而别?最怕的,就是他们那一句“我陪你去”,如此而已。
“此一时彼一时,若我说今日我非陪着你走,你又做如何?”
“……你若跟,我便不走;你不随,我便愿意去,如此而已。”云萧思考了半秒才说出口。若他们望他还能活命,那自己势必离去;但若要他亲自上路,他唯一的条件就是无一人跟随。
“好!你走我不跟……”冯亦果断的答着,“但回来时记得到我坟前上炷香……”毅然的把话补完,只是这话还真让人喷茶而已。
“……你在威胁我……”云萧皱起眉头低叫。有没有搞错啊!居然以死相胁,又不是殉情,他可没想过冯亦会给他来这一招。
“搞清楚,这不叫威胁,这叫游说……”冯亦不在乎地抬头低笑,“而且,这是规定,不是我的威胁……”
“?”
“终身御部契约制,无随时守候契约者,以死谢罪……”
“……那我从现在这一刻解约……”
“契约者不愿续之者,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