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烈风如雷吼,险些就要扯裂耳膜。
简单朴素,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却仿佛是男人二十多年以来所见,最为悍戾的一剑。剑还未到,锋已刮来,狂乱的气流吹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杀意毫无死角,已经从四面八方,将自己彻底包围。
他知道,这一剑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
于是转身,抬手,招架的动作一气呵成,想要硬着头皮接下这一剑,却在双刃交锋的霎那间,被那股远超想象的力量,震得直接眼前一黑。
对方握在手中的,明明只是把很小的短剑,那握剑的手同样也小小的,然而斩出的一剑,却仿如山峰重锤压来!
开什么玩笑
男人虽然挡住了,但是却根本没法挡住,只堪堪坚持了一瞬,不,半瞬,手背旋即就砸在自己的脸上,双脚倏然离地,被身体犹如被狂风卷起,“嗖”地就倒飞出去。
轰!
一声巨大的闷响过后,剧痛便从浑身各处袭来,他不知道自己飞到了哪里,撞到了什么,只觉得“哗啦啦啦”,周围的石块不断滚落,压在腿上,身上,男人痛的无法呼吸,好半天终于喘出口气。
“呃,咳咳——”,
然而飞灰扑鼻,呛得他不停咳嗽,咳到肺里像是火燎一般,脑袋昏昏沉沉,一抹嘴角全都是血。
鼻梁断了。
左下第三、四根肋骨断了。
右手月骨或三角骨严重损伤,尺骨粉碎性断裂。
身为医生,他下意识先对自己的伤势做出判断,左手颤抖着,从衣襟里迅速摸出一个香瓶,放在鼻前,狠狠一嗅。
下一刻,便听到头顶再次吹来狂风。,
来不及起身,丢掉香瓶,迅速掀开压在胸口的石头,男人一个飞扑躲向旁侧,在石堆里翻滚出好几圈,但听“轰”的一声炸响,石块从头顶“呼呼”掠过,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他先前所在的地方,是人影。
巨大的动静当中,风烈烈舞动,卷飞更多的尘土,男人在不远处踉跄起身,站稳,嘴里默念,眼眸中金芒闪烁,有碧绿的光点开始在他身边萦绕、快速修复断骨。_
他拍拍袖口的尘土,用手梳理着散乱的头发,深呼吸,再吐气,如此反复两次,脸色凝重,不悲不喜,脚下慢慢后退着。
旋即,便看到从烟尘里缓缓走来,那个少女的身影。
混乱不堪的旧街巷里,我从被一脚彻底踹塌的石楼中走出,拍拍裙摆,望着正对面那个逐步在后退的人影,眨眨眼睛,停住脚步。
那是拥有一头浅红色头发的男人。
身上的医师袍装,因为刚才那一下的撞击,此时已经显得又脏又破,上面隐隐还残留着霜冻的痕迹,可男人的身上却并没有明显的冻伤,不仅如此,连撞击的伤痕也没有
治愈神迹?
他带着银色的面具,不过并非鸟嘴面具,而是只遮住半张脸的雕刻面具,露出的另外半张脸脸颊消瘦,肤色有些苍白,嘴唇乌青,眼圈很重,眼神萎靡不振,像是几天几夜都根本没睡觉的感觉。
这应该是个相当帅气的家伙,很年轻,肯定还不到三十岁,只是现在的样子,让他的脸看起来显得阴鸷又虚衰,颇为死气沉沉。
“好了,好了,这可真是令人意外”
他一面后退,一面开口对我说道,嘴角勾勒出浅浅的笑容,若不是带着面具,应该是那种很绅士的,从容不迫的笑容。
“克里斯?”
我站着没动,轻声问他。
尽管不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之前我从未见到过他的脸,所以压根儿就不认识,声音也印象不深。
然而这家伙的身上,却有着让我感到亲切又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