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不住的微抖着双手。
他一直就不是一个冷血自私的人,只是与生俱来的身份和成长的环境将他磨砺的如同所有皇室贵族一样,习惯用冷漠当作盾牌保护自己,用阴刻当作利剑排除异己……
“主子!”
沐沂邯睁开眼,萧静好忙掀开车帘幕,身披蓑衣的斥云骑骑马跟在马车旁,他低头看了看萧静好,犹豫了一下。
沐沂邯淡淡道:“说吧!”
“已经传信到庐州城的弟兄了,按主子的意思让他们莫再妄动,但我们不动那盐湖大坝似乎已经无法承载,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南直隶总督已经派庐州知府监制抢修,沐悉带着步兵营的人被安置在城中驻兵大帐,他说……他说让主子自己想办法进去……”斥云骑本不想帮着传沐悉的混账话,但这事又不能不说,吏部文书和官印都被沐悉带到了庐州,没这两样东西在手主子就是一平头百姓,再被当做山匪或江湖大盗给剿了也是有可能的。
“嗯!”沐沂邯微微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知道身边的人自己会忍不住问他,有些事他并不想瞒着她,只是觉得有些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很肮脏很黑暗的东西尽量避免着她而已,这世上他从不求别人能理解他,只要小元儿心里明白他再怎么翻覆这一天一地,但绝不会翻覆她就够了,从没想过去当一个别人口中的好人,好人短命好官短寿当个好皇帝就是短命加短寿,这次救下这整村的人完全是因为被她逼的,嗯,对,就是被她逼的。
萧静好放下帘幕,探究是看着面前闭着眼装莫作样的人,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盐湖堤坝能保住吗?”
“我哪知道?”他悠悠睁眼,端起茶盏也不喝,接着道:“能保住是他们运气,保不住我这次就不算白跑!”
萧静好看着他端起茶盏,这是他在算计人或是有心事需要思考的时候习惯性的动作,只不知他到底现在是算计人还是有心事,皇上封他为江淮巡按御史,查察整饬吏治顺带视察沿线堤坝,他第一站就往这庐州府跑,又恰逢盐湖堤坝可能溃堤,看来他是早将江淮一带堤坝修葺进展和牢固程度掌握在心,在这之前派了人在盐湖堤坝埋伏,等着或是帮着雨势渐大后堤坝溃决,到时候他再现身直接扳下庐州府那群人,这就是他所说的不算白跑一趟。
从来当官的只要是卷入政权纠纷中就不再是纯澈能为百姓的好官,沐沂邯所做的一切,在以前萧静好会觉得气愤难平,但在经过了皖壁岩这件事后,她只为他心疼,心疼他身在这政权漩涡中不得不狠的悲哀,不是他也会有别人,百姓的命从来就是最贱的,八年前水淹庐水县,今次就不知会将哪里的良园变成汪洋。
这些事不是她可以改变的,就连沐沂邯,萧相,哪怕是皇上都改变不了,只要是有高低阶位之分,就避免不了这些惨剧,有人的地方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但当权者常常会把**归结为天灾。
轻叹口气,自言自语念道:“其实天灾有时候靠人也是可以避免的啊!”
身旁男子听到她的轻叹,不语,抬起茶盏揭开杯盖送至唇边,氤氲水汽将他的眉眼雾化,侧壁一角挂着的琉璃铜丝镂空油灯在车身的颠簸中忽明忽暗,暴雨夹着冰雹敲打着乌蓬车,这雨憋了近半个月才肯落下,而来了就势不可挡。
在青鸾谷曾和师父学了几年的天盘九星八门,这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