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我整不明白。”娄队长不解。
“嘿,这帮人您还不清楚,别的什么都可以没有,烟不能没有,活儿紧,现在
都挺累,谁不想吃口肉,宋伟掌握着生杀大权,想卖给你就给了,不想给,天王老
子也不行,但是,有一样他就得给。”
“什么他就给?”娄队长问。
哈德门搓搓手指头:“人民币呀,买俩罐头给一个,买一条烟切两盒,这不都
是进财的地方,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想想,全中队三百多口子人,
他得捞多少呀。”
娄队长总算明白这里的门道,其实,他不知道的歪门邪道还多着呢,这刚哪儿
到哪儿呀。
砖厂开机试运行,易军和兆龙趴在床上正闲聊着,号里的人收工,黑头大喊一
声:“死定了。”两人赶紧问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真不是人干的活儿!”都都过来一屁股坐在易军的床上,满身的
泥点子,不少尘土厚厚地落在肩上,“我先抽炮烟,然后再出去掸。”接过易军递
过的烟,狠狠一吸半截没了。
“打砖的土坯知道吧?好嘛,一块土坯七斤,一块板上十六七块坯,一辆车六
块板,那他妈车是死个膛儿的。哥们儿,伸把手给口水喝。”易军将自个儿的缸子
递给他,都都猛饮几口,抹抹嘴:“全是铁家伙,自重五百斤,我的姥姥,一千斤
都拐弯。一人定额是六十车,你们俩没看见,近的坯道那算是抄上,远的坯道受的
罪可就大了。道是土道,要是赶上雨天过后,彻底死到家,惟一不错的地方,就是
随便吃,就是菜里连油花儿都没有,新疆比北京黑多了。”
兆龙劝他:“你先忍忍,等我们哥儿俩好了再说,千万别想歪着,听见没有?”
都都点点头,这还没说定呢,黑头跑了进来:“给哥们儿拿毛巾、香皂、脸盆,我
操,整个一个锻炼身体。”只见他满身砖灰,整个脸上好像化了妆一样,砖灰和汗
碱都粘在一起,跟个灰耗子似的,他接过东西,跑了出去。
晚上的饭又是葫芦瓜,这玩意水一煮还发甜。易军用手指指床下娄队长刚采办
的五箱肉鱼罐头,示意拿出来:“哥儿几个,政府不优待,咱们自己改善,随便撮,
只是这活还得等我们哥儿俩好了,再想办法,这关谁都得过,不会太长久的。”
兆龙问黑头:“怎么那么狼狈?”
黑头回答:“等你们俩出去一看,也得傻。咱先说这活儿有多重,俩人一辆车,
负责进窑出窑。进窑时,得码成花架子,通风好烧呀,那土坯得一块一块往上码,
高的地方,得站在车上。出窑时,可全是热的,得戴皮套,装到车上,然后拉出去。
这还不算完,还得码成丁字,垛好垛,一般小窑八千九千,可赶上拐弯的窑能装到
一万二,够业障的。这点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灰尘,拿起一块砖就是一股子灰,
脚一动车一拉,那尘土可就更大,狗×措施都没有,你们说,这要是得个肺病,就
死在这儿,还真不甘心。最可气的是那溜儿砖,跟刀子似的,不小心就划一口子。
蒲子南那孙子,腿肚子划了个大口子,肉都往外翻着,完了真他妈的要盒钱,累没
累死,弄个肺结核,就彻底玩完。”黑头情绪特别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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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太多想,全国有多少砖厂,要是危险的话,要砖厂工人干什么?我给
你出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