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所當然地認為，之後他還是在後面跟著周錦城。馬車走的慢時，他可緩一緩，要是碰上寬敞的官道，就只能邊儘量趕邊一路問人，才能不把他的哥哥跟丟。
第12章
周錦城拽開阮唐的手，沉著臉把他解開的扣子又一粒粒扣上。
小傻子懨懨的，說不上來原因，周錦城看了後心情更糟。他沒好氣地對阮唐說：&ldo;你不在後頭跟著了，從今日起，都跟我一起坐馬車。&rdo;
&ldo;可是哥哥說過……&rdo;
出門前，周錦城說的，怕外祖家規矩嚴，阮唐去了闖禍。
&ldo;你沒闖過禍。&rdo;周錦城站在阮唐面前，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卻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語調平平道：&ldo;在府里時，你就很乖。&rdo;
阮唐想了想，點頭說：&ldo;我沒闖過禍，我很乖。&rdo;
&ldo;以後也這麼乖。&rdo;
周錦城說完，阮唐便立刻換了副面孔。他腳尖著地跳下床，跟在又開始檢查東西的周錦城身後，嘴裡又跟著重複一遍：&ldo;以後也乖，去了哥哥的外祖家就不用怕。&rdo;
腳上全是磨起來的水泡，有些破了，有些沒有，所以走起路一拐一拐。動作大了，磨得狠了，阮唐還會忍不住&ldo;嘶&rdo;地倒吸口冷氣。
周錦城停住動作，回身作勢要扛。等手挨著他了，又想起小傻子肚子上的傷。
他嘆口氣，又換了個姿勢，改為托背攬膝窩的抱法，一路下樓，把個穿長袖唱戲的給抱到了馬車上。
阮唐這會兒不掙扎了，乖乖歪在周錦城懷裡，頭在周錦城肩窩靠著，兩手搭在自己肚子上，低眉順眼地，乖的厲害，周錦城卻更想跟他計較計較。
&ldo;你原本打算還在馬車後頭跟著我?&rdo;
阮唐點點頭：&ldo;嗯。&rdo;
周錦城冷著臉問他：&ldo;都撿了你回來，怎麼就覺得我會不帶上你?&rdo;
上了馬車後，阮唐還是坐在周錦城懷裡。周錦城沒說要放他下去，阮唐自己也沒動。
周錦城這樣問，他就摸著自己的肚子垂著頭，少見的沒說話。
&ldo;哪來的膽子?誰叫你跟上來的?&rdo;周錦城把在雨里雞棚外撿到小傻子時的話又問了一遍，只不過這回是非要一個答案的架勢。
阮唐乖乖地答：&ldo;我會想哥哥，你走太久了，鶯兒說，哥哥要十月才回來……我，我想哥哥。&rdo;
周錦城掐著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看自己的眼睛，&ldo;能有多久，就那麼忍不了?&rdo;
阮唐聞言半張了嘴，想了想，道：&ldo;哥哥給我吃好吃的……&rdo;
&ldo;是不是誰對你稍好一點，你就願意跟誰走?&rdo;周錦城恨鐵不成鋼道。
這回阮唐沒有猶豫，他用力搖了兩下頭，說：&ldo;走的第二天，我餓的不行，在賣饅頭的攤子跟前看了會兒，有個大娘說給我買，讓我跟她走，我不願意。&rdo;
阮唐顧自講，&ldo;我不願意，我是出來找哥哥的，我不跟她走。可大娘非要帶我，還有個人也來拉我。&rdo;
人就在腿上，周錦城的心卻遏制不住地提的老高。
&ldo;最後還是給我跑了，我知道哥哥在哪裡住，看好了才去看賣包子的，所以後來很快就又跑回哥哥住的地方了。&rdo;
阮唐的眼睛黑亮黑亮，看著周錦城，在等他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