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断然保不住的,她也没想去保住,失心疯,就失心疯吧,有时候,清醒着,最会教人痛断肠,倒不如什么也不知,疯了也是好事。
华美的宫里,容不下带着阴谋的孩子,父亲的一切,皇上的一切,她不知道,也无力想知道了,千疮百洞的心,只想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皇上开始着手布置一切,胎死腹中还只是小小的一步而已。
一个想不到的人,苏谨,竟然受到了他的重用,破格提升为朝堂上重要的人,一步步地剪着展司马的党羽。
送到宫里的苏湖儿,更是让他称奇。
天下间,竟然有长得如此一样的人,但还是能认出,这个哑女和苏拉不同的地区别。
一个纯纯净吧,一个就显得一脸的沧桑了,调养了好几天,还能看出她的憔悴,干枯得教人皱眉,尤其是她的眼里,包含着恨意。
他笑:“苏小姐,朕会亲自为你订一门亲事,定会让你满意。”
她说不出话,只伏在地上,也不敢看天子的圣颜。
“展司马的公子,展颜至现在未曾有妻妾,如今正在宫里,等苏小姐身体好转了,朕亲自保媒,许你为展夫人,意下如何啊?”
苏湖儿阴阴地笑着,对着皇上,就是三个磕头。她当然愿意,展家的人这样害她,她要是嫁了他,就要他家犬不宁。
要报复一个人,不是要他死,而是要他活着,不知乐得何味。
展司马欠他的太多太多了,一睛子处死了他,太不值得了。
他大笑,双眼皆是无情,下了金銮宝座,往后宫而去。
身为帝王,就是这样子啊,什么情与爱,是得不到的。
为了江山,只能无情,只能如此。
孤,本是孤人也。
让胡人污辱过的后宫女子,都尽数关在了冷宫,一杯毒药,解决了他们的一生,连带着若兰儿,也没有任何的生机。
一条白绫挂上了梁上,想着以前的种种,方知为名利权贵,只得一个错啊。
如果一直跟着凌夜,今天想必也不会是这番景像吧。
人生如棋,一步错,步步错,人生还不如棋,不可以再重来。
公公们不耐地在一边叫:“请贵妃上路吧。”
她咬咬牙,无限留恋地看了一眼窗外,那远远的地方,是金銮之殿吧,一辈子只争来一个死。
她最后,还不如皇后。
她得了一个坚贞之名,而她呢,只想活着,活到最后,什么也活不成,争得了这些时间,竟得了一个千古的污名。
错了啊,从很早很早之前,就错了。
她踏下红木凳,头伸了进复查,二个公公就极快地将凳子给搬走了。
好难受,她要死了。
犹还记得,当初皇上笑意盈盈地说:“兰若儿,你要不要做朕的贵妃呢?这么的美,莫负了你的华容颜,方才是。”
贵妃啊,她做梦也想不到,凌夜不久又出了事,原来就谈好的亲事,就那样结束了,她义无反故地就进了宫。
那天,也是这么好的天气,还有丝竹之乐,声声的悦耳。
越来越远,到最后,痛得只能伸长了舌头,迷糊成了一片。
二个公公喝道:“贵妃娘娘走好。”
皇上的动作,展司马也发觉了,左翼在宫里,日夜跟随皇上,原来,原来这个,早就是皇上的暗桩。
如今真的一府清冷,唯有兵权在手,却也步步受控。
皇上是明着糊涂,暗着精明,兵权一查,竟然发现,去了大半,所剩下的,也还是得要皇上的亲批,才能拔动。
皇上雷厉风行,什么也不放过了。
他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