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懿寧難以言喻自己的心情,難怪媽媽這陣子良心發現的對他好,原來是命不久矣。他站在媽媽床前,「多久發現的。」
「前不久,上課老是耳鳴又頭暈。」蘇媽媽告訴他,「聽說你到處找我?你眼睛怎麼了。」
蘇懿寧感覺自己都要憋死了,「瞎了。」他隨口道,不知為何突然發怒,「你被李升手下怎麼了,你那天跑哪去了,就連警察在現場都找不找你。」
「挨打了。」蘇媽媽輕描淡寫道,「看到有警察來了想著你應該沒什麼事,就先走了。沒想到你會找我…你真瞎了?」
「瞎了又怎樣。」
「不能跳舞了嗎?」她的重點只是這一個,對於這個問題她顯得很嚴肅,她甚至板著個臉,臉色難看至極,「真的?但只是少了一個眼睛,應該也能跳吧。」
「什麼叫只是少了一個眼睛?」蘇懿寧聽了就惱火,他以為媽媽已經有所改變,但看來沒有。看來只是因為他重新跳舞了,所以媽媽才願意搭理他,才願意對他好。「我不能跳了那又怎麼樣,又想不要我了?」蘇懿寧沒忍住扯高了聲調,他這輩子都無法跟他媽媽和解,卻又希望她能多愛自己一些。
面對蘇懿寧的質問,蘇媽媽的表情變得古怪了幾分。她想反駁,但最後也沒反駁出口。她想了很久,「你有空就幫我打理一下我的培訓機構吧,有其他老師在,你也不用親自下場教。」
「你自己管,沒空。」
「我估計管不了多久了吧。」蘇媽媽說,「算了,你愛做什麼做什麼。」
蘇懿寧的表情變得複雜了起來,他是看不懂媽媽的,但這還是第一次,媽媽沒有因為他不能跳舞的事情而過多責怪,相反還給他鋪了一條後路。
蘇懿寧走出醫院以後突然感覺心裡空了一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開前問了醫生關於媽媽的情況後得知她身體不太好,蘇懿寧總感覺媽媽要死了。
難怪余誤會費盡心思砸錢去治余奶奶的病,那種親人病重隨時離自己而去的感覺好難受。
蘇懿寧只認兩個親人,一個是余奶奶,一個是蘇媽媽。兩個長輩,一個已經走了,一個病重。蘇懿寧再怎麼對蘇媽媽有隔閡,也感覺很不好受。
那畢竟是他曾經很愛的媽媽。
——
偷偷住進余誤家並不是蘇懿寧最開始的打算,他只是想去看看余誤,結果一呆就不想走了。潛入余誤的別墅比他想像中要簡單得多,因為余誤早就帶他來過了,保安也見過了。每天余誤前腳進小區他後腳也跟著進去,始終給保安營造出他們就是一起的錯覺。沒過幾天他再聲稱自己業主證掉了,保安也放他進去了。蘇懿寧走得那是一個光明正大,半點也不心虛。他甚至會每天跟保安打招呼,保安見著他了還會跟他嘮嗑幾句。
蘇懿寧也沒想過會這麼順利,雖然余誤家的外圍上雖然是裝了尖刺,可蘇懿寧身手比普通人要好一些,他柔韌度強骨架小,就後門欄杆中間那道縫,他身子一扭腦袋一歪就溜進去了,就是每回都有點卡屁股,擠得他屁股疼。
「魚仔,你別老是看到我就往我這裡沖,余誤會懷疑的。」蘇懿寧擔憂道,這小狗好收買得厲害,可能它太小,只要有吃的誰都是主。早在小狗入住之前蘇懿寧就偷偷住下來了,房子裡早就布滿了蘇懿寧的味道,小狗再進來,便有一種先入為主的錯覺,以為蘇懿寧也是這個家的主人。
余誤沒給小狗取名,但蘇懿寧取了。「你聽到我說的了嗎?」蘇懿寧揉揉魚仔的腦袋,「余誤在的時候不許來找我。」
「嗷嗚。」魚仔應了一聲,歪歪腦袋,沒明白。
蘇懿寧也放棄跟它溝通了,反正余誤發現他搬進來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他故意用完浴室沒清理,故意留下一些廚房使用過的痕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