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此时;仆人“有意无意”地提醒这些女郎们;杨齐宣将诸婿都邀到了杜位府上。诸女料想没有什么好事;便兴师问罪而来;却不想听得杨齐宣还在鼓动连襟们一起对付叶畅;顿时诸女更为暴怒。
你自家将活财神得罪了不打紧;为啥还要连累我们;不但要连累我们;还要拖得我们家与你一起下水
于是以二姊为首;众人便一并发作;将杨齐宣骂得以袖掩面;人也如同筛糠一般抖得不停。
“叶十一手段当真是匪夷所思;他怎么能搬出这么一群如狼似虎的娘子军来?”
院外看热闹的杜甫并没有看多久;见只是别人家事;他躲回侧院;以免杜位看到了尴尬。只听得外边吵吵嚷嚷的还继续;闹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
杜甫正准备洗漱上床睡觉;却听得外边有人道:“阿兄可曾睡否?”
“尚未睡;阿戎来了?”河戎此时对堂弟或族弟的昵称;见杜甫诗《杜位宅守岁》)
“小弟今日忙于冗事;未曾陪阿兄饮酒;实是惭愧。”
杜位缓缓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尴尬之色;这神情是为何;杜甫心中很清楚
两人不着边际地谈了会儿话;杜位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今日阿兄所见闻……”
“今日未曾有何见闻;愚兄早早外出;迟迟回来;然后便在读书;若说有见闻;便是看了书。”杜甫将手中的书卷摆了摆。
这是落款“商务印书局”的丛书之一;而“商务印书局”又是这两年来在大唐风头最劲的印书坊;从诗集到小说到各种杂文游记;应有尽有。外人只是为它的印刷精美而感慨;一般富贵诗书之家;多会购买一些收藏;而杜甫却知道得更多些;这是叶畅的秘密产业之一。
杜甫的话让杜位相当满意;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将话题转到了叶畅身上:“听闻阿兄曾与叶十一郎结交;不知阿兄以为叶十一郎何许人也?”
“此人可为之友;不可为之敌也。”杜甫沉吟了会儿;苦笑着道。
“为何出此言?”
“叶十一待友人;都是极好的;但待敌人;亦是穷凶极恶。待友解友推食不去说了;别人若与他为敌;只要给他抓着机会;必然是拼死报复。他报复心极强;若不能得他宽恕……”
说到这里;杜甫突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杜位深以为然;点了点头:“以往不知;今日知矣……我看;我那位连襟落到今日之下场;便是叶十一所为。”
杜位却不知道;杨齐宣所处的情形;远比他想象的更为艰难。
从自己的几位大小姨子的口水狂喷中狼狈回家;因为是李林甫的女婿;杨齐宣是不大在乎宵禁之事的。到了家之后;杨齐宣便觉得心中惴惴不安;涎着脸在夫人面前陪着小心。
他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回来;但杨妻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对他说;仿佛视他如无物。杨齐宣原本以为;到了家中;又没有仆役在场;妻子会将他大骂一番出气。只要出了气;今日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明日再陪陪小心;将妻子哄过来就是。但是回到家中之后;杨妻仍是不答理他;神情冷淡;无论他在旁边说什么;都是一声不吭。
杨齐宣渐渐也有气;他板起脸:“今日你家姊妹如此无礼;你不维护为夫颜面倒罢了;回到家中却仍然这模样莫非你以为……”
“我以为什么?”杨妻眉毛竖起;终于回应:“你这不要面皮的东西;黑了心肠的肮脏货;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你怎么如此骂我?”杨齐宣气手发抖;伸起手便想要给杨妻一记耳光。
但杨妻不但没有丝毫退让之意;反而挺起脸来;冷笑着道:“打啊;打啊;打死了我;便可以向叶十一郎赔罪?你这蠢汉;弄得我如何与姐妹们相处;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