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妙的布泰,微微一笑,接着说,“是谁前些日子说要成天粘着朕来着?”“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布泰想都没想,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皇太极缓缓抬起头,看着布泰,脸上因为笑容而柔和的曲线,那一瞬凝住了,变得僵硬起来。他转过身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站在窗前向外看。外面一阵风刮进来,吹得桌案上的纸张凌乱四散。
“布泰真是好苦的命,大早上的,连个觉都睡不饱,皇上一催,我就奔命似的往这儿赶,这会儿还饿着肚子呢。原来只听人说,伴君如伴虎,到了布泰自己这儿才明白,那是说和君主在一起,既吃不饱又睡不好,可怜着呢。”布泰自觉失言,便走到皇太极身后如是说着,但是她拿不准,自己这样的亡羊补牢,能不能够瞒得过皇太极,可不可以绝处逢生。片刻,皇太极回过身,一张没有表情的脸阴晴不定,他举起手从布泰的头发上拿下一块儿柳絮,“除了吃就是睡,就不知道别的了?”布泰眯着眼睛抿嘴一笑,抢过皇太极手里的柳絮,飞快地放到他的鼻子里面,皇太极伸出手去打布泰的手背,布泰正要躲,却被皇太极一把攥住,“对了,你还知道淘气,说吧,想吃什么?”看着笑容依旧亲切的皇太极,布泰松了口气,对,下次不能再任性了,布泰这么对自己说。
待到下午,有人通传说睿亲王求见,在桌案一旁临帖的布泰停下了手中的笔,自从和皇太极重修旧好,她就没再见过多尔衮。“臣弟叩见皇上,”一身便装的多尔衮边说边抬头看着布泰,一愣,随即说,“请庄妃安。”布泰用余光扫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皇太极,竟发现他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心惊。布泰偏过脸迎着皇太极的目光,“不敢,”说话的时候看着皇太极,眼波流转,眉目含笑,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余光漏向别处。
皇太极顺心畅意的笑了,牵了牵布泰的手,“丫头,让人把前些天多铎从南边带来的茶沏了,端给十四弟喝。”布泰点头表示领命,出去吩咐过宫女转而回来,外面鸟鸣啾啾,与多尔衮两次擦肩而过,布泰都目不斜视,却依然可以闻到多尔衮衣服上的晚春气息,草叶的清新与尘土的芬芳夹在一起混着他身上微微的汗味儿,很好闻。
皇太极与多尔衮谈着正在筹备中的远征,不一会儿,两碗茶上来了,多尔衮抓起茶碗便往嘴里灌,皇太极端着茶,碗边儿刚一沾唇便皱起了眉,“也不知都是怎么当差的,快入夏了,还上这么烫的茶,”说着,撂下茶碗,轻轻一推,茶碗到了布泰的手边。布泰愣了一下,随即笑模笑样的拿起手边的茶碗,打开碗盖,轻轻地吹着,只一会儿,便歪着脑袋把茶碗递给皇太极,笑眯眯的说,“皇上,这下能喝了。”皇太极看了看,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接过了茶碗,对面,多尔衮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茶水咽下后茶叶留在口中,腻歪歪的贴在牙上。
过了些时候,多尔衮该说的事都说完了,便起身告退。看着多尔衮的身影消失在书房外,布泰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沓湿,与他们兄弟同处一室,这不是第一次,却是第一次觉得如此的心虚与胆战心惊。皇太极信步走到多尔衮刚坐过的椅子边,“哼,他倒是喝的干净,连个茶叶末儿都没剩下,”布泰也没说话,提起笔接着临帖,“傻丫头,怎么就让人上了两碗茶,你自己不渴啊?春天肝火盛,该多喝些水才是。”
布泰放下笔,端起皇太极剩下的大半碗茶,一饮而尽,然后拿手背擦了擦嘴,瞪着大眼睛笑吟吟的问,“用皇上的茶碗喝水,可是欺君之罪?”皇太极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人活一辈子,总是越学越圆滑的。”“陪在皇上身边,十年即是一辈子,”布泰轻轻放下茶碗,悠悠的说道。皇太极却一个箭步走上来,不由分说的把布泰紧拥在怀里,布泰只能看见皇太极衣服上那条张牙舞爪巨龙。她只能看见龙的脸却看不见他的脸,不懂得此时的怀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