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低低搭起,想必那就是蛋子和尚的住处了吧?只是不知蛋子和尚去了哪里。
然而就在他刚想到此,忽然一个光亮的后脑勺从一所大石后面升起。等后脑勺转过头来,一张俊俏的脸蛋出现在他的面前,十**岁模样,表情十分惊讶:“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安逸微微一笑,打了个道稽,道:“贫道安逸,见过这位小法师,不知小法师法号是?”
“不敢不敢,小僧叫蛋子和尚。”蛋子和尚双手合十道。
安逸心下一喜,明知故问道:“不知蛋子和尚在此有什么事?为何要在山中驻留?难道遇到了什么麻烦?”
一番满含“关心”的问话,让蛋子和尚心头一热,心道:“这位道哥看来也不是坏人,倒不如实话实说,给他一场机缘。更何况里面道路难行,而且天书临摹不易,若有个伴,也能快些。”想到这,便道:“道兄有所不知,南面这座雾山叫云梦山,里面有一白云洞,乃是白猿神所筑,因由天书法术在内,怕被人偷去,故用玉帝赐下雾幙,兴起大雾,以隔绝外界。一年之内,只有五月五日午时那一个时辰,猿神上天,雾气暂时收敛。过了这一个时辰,猿神便回,雾气重新遮盖,内有白玉香炉一座,只香炉中有烟雾升起,便是猿神将归之验。我已经两次入山,第一次还未入洞,雾气便升,我怕袁公怪罪,便退了下来;转年第二次入洞,虽入得洞,见得天书文字,但文字皆刻在洞内石壁之上,拿又拿不出来,想要抄录,又没带笔墨纸砚,只想着死记硬背几条,也不枉走这一遭,但却不料此时香炉中烟雾又起,我不敢耽搁,便又退了出来。出来后,思及两次入洞都不得天书秘法,不由悲从心起,放声痛哭,但恰时遇见一白发老者,白发苍苍,道貌不凡,闻听他说,这天书不比凡书可抄写,要传法时,也不用笔临,也不用墨刷,只用洁白净纸,带去到那白玉香炉前,诚心祷告,发个誓愿替天行道,不敢为非作逮。祈祷过了,只需将素纸向石壁有字处摹去,若是道法有缘的,就摹的字来,若是无缘,就一个字也没有。”
一番话说的蛋子和尚口干舌燥,舔舔嘴唇,咽了口唾沫,方继续道:“如今又是一年,明日便是五月五日端阳节,此次入洞,我也不知还会有什么意外,又怕我与天书缘分浅薄,故想邀道兄作伴,你我一同前去,若摹得字来,我俩一同修习岂不善哉。”
安逸心知这蛋子和尚所言句句属实,但却没有答应,只因那白发老者便是猿神所变,专门点化这蛋子和尚,之后点明告诉他,天书上的文字只有“圣姑姑”认的,让他去寻找圣姑姑,最后才惹出一场妖人造反的祸事。
此中因果,自有那猿神的一番算计,须知猿神在此并非自愿,实乃擅自偷盗天书,被玉帝惩罚在此看守,不得擅自离去。如此,又怎么会有一个时辰离开?
不过是他借蛋子和尚之手,将如意册中的七十二地煞小变法传给“圣姑姑”等一帮妖人,让他们在凡间兴风作浪,当妖人尽皆俯首之日,便是猿神脱困之时。
而安逸此时若贸然插足进去,还不知猿神会怎样应对,如此倒不如将天魔元神附在蛋子和尚的心底,以他如今的道行,过目不忘岂非易事?
当下他推诿道:“和尚一片好心,贫道本不敢拒绝,但此番我家中遇见祸事,着急赶着回去,不敢有半分停留。和尚既能得人指点,并矢志不渝等候三年,必与天书命中有缘,何惧得之不到,前两次只是机缘未到,此次和尚定能有所收获,贫道在此先行祝贺。”
说完,安逸拱手道:“和尚既然并非遇到麻烦,那贫道也不在久留,就此告辞。”
蛋子和尚无奈,总不能让人放下家中亲人,陪他这无亲无故的孤儿在这耽搁,当下道:“不妨事,不妨事,道兄有事自去便可,若此番我还得不到天书,那便是我命中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