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满脸笑容不失带着几分好奇边跟老人说着话,边在老人递过的马札上跟苏方达一起坐了下来。老人拿过两个茶盅,动作灵活准确地把刚泡好的茶汤斟入茶盅。
多好的老人,瘦瘦的身体使他显得很健康!明亮的眼睛使他显得很精神!条理清晰的谈吐使他有一种饱含学识的儒雅之气!似乎老天给这样的老人多一点福寿才是理所应该的。吴爱民心里想着,嘴里说到。
“老爷爷,您的身体真够硬朗的,耳不聋眼不花手脚也灵活。”
“能从那个年代活过来都是幸运的,还能喘气畅快的已经不多了,活到我这个年岁,什么金钱财富,名誉地位统统都不重要了。”老兵爷爷说着停下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我算是受老天特殊的恩赐,让我看到人世间这么多生活幸福心情愉快的人,看到人世间天翻地覆的变化。”老人的话语虽然满满的知足感,但表情里多少带着苦情的隐衷。
吴爱民凭着自己少有喝茶的经历,对各种茶的味道口感还不能说得上品茗论道,不过这天是他品赏过的最有特色的茶道。老兵爷爷留住年轻人的脚步,是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讲给人听,特别是想讲给来自那个遥远东方国度的人听。
当吴爱民回忆人生那段经历的时候,使他感到那天老兵爷爷的讲述给他带来的收获,远比在那里干一年活得到的收益还要多。使他对人活着意义跟生存价值有了新的认识。听了老兵爷爷的讲述,觉得不仅仅是老天给老兵爷爷带来了福佑,老兵爷爷正在用他有限的生命在向人世间播撒着爱的福音(他不懂什么《圣经》不《圣经》的,在他心里老人的讲述绝对算得上是人间最好的福音)。
“以前我总不明白,好像人无论怎样活着都逃脱不了被人死死拿捏的权柄,好像人的命运永远被一张无形的网牢牢罩着,即使人们实在无法忍受下去,打碎了那张网,用不多久又有另一张网罩了过来,知道这张网是什么吗?”
吴爱民跟苏方达都摇了摇头。老人接着说。
“那张网就是封建君主制度,在封建君主制度里人民是君王老爷们的家丁护院,是他们的财产的一部分。前朝君主对人民搜刮残害得太厉害了,便有人站出来揭竿而起带领人民起来反抗,摧毁前朝的君主,建了一个新的王朝,人民的命运不过由一个旧主子换了一个新主子。新主子开始对人民还算好点,接下去一点点又走上前朝灭亡时期威腐残暴的老路。
吴爱民开始听到老兵爷爷没头没尾断章取义的谈话有些找不到思路,当他完全理解老人是在说他祖上为什么流落到南洋的简短经过时,开始对老人语言表述能力的误解感到悔愧自责跟得到的教益永远不能使他忘记。老人不知期待了多久才遇到一个大陆来的游客能坐下来倾听他满腔挚诚的乡愁,又不知陌生游客有没有那份耐心坐下来细听他的唠叨,因此尽量说的简短。
“早在一千多年,宋朝朱敦儒面对着金兵入侵宋都洛阳,他跟着被迫逃难的人们离开家乡,在逃荒的路上仰头看到南飞的大雁,写下‘旅雁向南飞,风雨群相失’。谁知几百年后我的祖上也跟他一样走上逃荒的路。君王治域下的人们,一方面遭受官府野蛮、强横、霸道的压榨,再有列强侵犯、杀戮简直没人的活路。各种各样的灾难不断地降临到人们头上。想想那时候人活着得有多难啊!看到早晨的初升太阳,能不能见到落日的晚霞由幸运来说的算。实在没办法,人们只有逃离家乡到外面去讨生活,离开家乡的时候,不停地回望着家乡的山木,心里是说,‘今天是没办法才离开家乡的,等到明天天下太平的时候,是一定会回来的。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肯轻易离开祖代根深的故乡。没有一个人在离开家乡的时候不流下泪水的,那时候人们在想今天离开家乡是为了活命,等以后有了机会一定回来拯救家乡。尽管当时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一定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