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看见裸足和亲脸哪个比较严重。
权衡了会,我觉得还是露足比亲脸严重。况且我是妖,本不必讲究那么多,第五印墨小时候都不知把我全身上上下下摸了多少遍了。眼下定不能再叫那小子占了便宜去。
是以,我会意一笑,朝第五印墨凑过脸去。
第五印墨瞪圆了眼,一脸不可置信。待我的鼻子将将要碰到他的时,忽而伸手挡住我的脸。
他的手掌宽大,罩住了我大半张脸。我的鼻子碰到他的掌心,掌心温热略带湿润。
我不满地拍开他的手:“你是想耍赖了么。”
他清咳了声,脸色有些奇怪,嘴唇动了动,终是轻叹了声,道:“你这般形容,真真是……于我尚且可以,却万万不能与其他男子如此亲近。”
“与你尚且可以……为什么与你就可以啊?”我虽活了这么久,却鲜少出门,一直待在水匚妖境。境里的小妖多是飞禽走兽修成,哪里有凡人讲究。这凡人规矩我确实不懂。
第五印墨掀了眼皮看我,无奈。
“为何?”我不依不饶执着非常。
第五印墨垂了眼不理会我,不知又从哪儿掏出了小刀和狐牙,琢磨了起来。
“为什么?”
……
“为什么啊”
……
“哎呦,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这种问题还用得着问吗,”灼尧插嘴,仍是一脸不耐:“印墨小子的意思,不就是让你把他当作姊妹看待,不用讲究那些繁文缛节嘛!”
灼尧说完,自顾自嘿嘿笑了,大约是为自己能说出“繁文缛节”这种有文化的词而感动。
我犹如醍醐灌顶,拨开阴云见日光。忙拍了印墨的嫩脸笑道:“原来是这样,小印墨直说嘛。有你这么漂亮的妹妹,我是极乐意的!”
第五印墨终于抬眼,拿开我搭在他脸上揩油的爪子道:“……对牛弹琴。”
我正要向他讨教对牛弹琴的涵义,灼尧却问道:
“姐们儿,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
“这么一说,我也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人参凑过头来。
我连忙看了看第五印墨,他神色如常。
我担心他把我那登不了台面的乳名“九尾”说了出来。急急思索起来,心念如电,什么五妹、狐仙姐姐、小五、何方小妖、妖怪、九尾、尾尾、一尾两尾三尾四尾……一个个从脑子里闪过,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
“我叫姽婳。”
我被自己唬了一跳。
印墨、人参和灼尧也被唬了一跳。
“鬼话!你居然叫做鬼话!这名字取得忒有个性!”灼尧一脸的慷慨激昂。
“呵呵,是颇应景……”人参道。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谦虚道:“一般、一般。”
第五印墨“哦——”了一声,神色极其古怪:“我怎从未听说过?”
我不也才听过几次。
“唔……家里人不常叫,你自然没听过。”
“诶——你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啊?”灼尧又突发奇想。
“这么二说,我也还不知两位是什么关系呢。”人参如是附和。
印墨嘴唇动了动,我怕他乱说,连忙出声,以抢先机:“咦……嗯……这话说来很长很长很长……”
在这很长很长很长里,我苦苦思索,终于福至心灵:“很长……其实,他是我救过的一个凡人的曾孙子。”
第五印墨手一抖,手里的白牙掉了地。我忙拾起给他,作慈爱状:“哎呦,好孩子,要当心点啊,没伤着吧?”
第五印墨黑着脸,沉沉看我。嘴角忽而一扬,梨窝浅现,笑得我毛骨悚然:“多谢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