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她就会跑来这,喝杯咖啡也好,心情会好一些。
陆云槐没有再说,以一径的优雅送上她钟爱的摩卡。
梁雨萍的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咖啡,话却是对着煮这杯咖啡的人说的:“陆大哥,你一定也知道了。”
“嗯。”陆云槐承认。“我想除你之外,认识你们两个的人都看得很明白。”
“是啊,除了我不明白。”像个被蒙在鼓里的笨蛋一样。
“他瞒你是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请我们不要多事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不过看样子还是有多事的人对吧?”比他还明目张胆的多事人。
“其实……我是很高兴的。”在视为兄长的陆云槐面前,她很老实。“乍听之下也许觉得有一点惊讶,但是在不断回想过去和他相处的情景之后,我想这是最自然的结果对吧?无论是他喜欢上我,或是我喜欢上他,都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事对吧?”
陆云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吧台内。
本该收店的时间,除了她,再没其它客人;是以,他可以放松自己,像与朋友谈天似地说话:
“感情得靠自己去确定,如果你以为我年纪长于你,就能提出什么绝对正确的见解,那你是太抬举我了;没有人能在感情面前表现得像个无所不晓的先知,每一个人都是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一步登天的毕竟是少数。在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还是缴了学费、掉了眼泪、受过伤,才能找到真正的归宿。”
“这些我懂,但真要做,很难,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后者需要更多的勇气,谁都不知一旦做了,是不是会再受伤。”
“的确,但我认为,重点不在于自己是不是会再受伤,人生的路谁能无病无痛地走过一遭?”啜了口水歇息,陆云槐转动手中的杯子,凝视水面因转动旋起的波纹。
“受伤会痛。”梁雨萍吶吶道,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真的很怯懦。“我很怕痛。”
一次情伤就让她痛到现在,甚至影响她之后面对感情的态度,无法像最初遇见冯定邦的她,什么都不怕,冲动且极带自信地一头跳进爱情海。
那时差点灭顶的她现在很怕水。
陆云槐低笑出声:“谁不怕痛?但是……一个人独处时的寂寞更可怕。”
“寂寞?”梁雨萍的表情像是头遭听见这个字眼,一副跟它不太熟的样子。
不,她从来不觉得寂寞,在结束上一段感情之后,除了伤心,她没有寂寞过。
在她身边一直都有人陪……
人?梁雨萍的思绪登时一顿,脑海瞬间闪过熟悉的脸孔,想起一双不时自愿提供,让她倚靠、躲进去压抑哭泣声的肩膀。
是的,失恋应该觉得寂寞,一个人也会感觉孤单,但她没有,她没有!
因为从头到尾,在她身边都有个人陪着她。
而那人总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从不缺席。
为什么到现在才想通?
老天,她竟然这么迟钝,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梁雨萍捂住自己的嘴,怕抑不住惊讶叫出声:
“我没想过,真的没想过寂不寂寞的问题,我根本——”她根本没有时间寂寞!
考试、工作榨去她大半的时间,剩下的,全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填满。
从他当兵开始就不曾间断的通信往来,到退伍之后的来电,总是准确地在十一点响起,天南地北闲扯,经常说些别出心裁的笑话或军中趣事,逗得她时常笑倒在床头。
还有许多次,她实在累极了,聊着聊着,抱着话筒睡倒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她没有时间寂寞,真的没有。
陆云槐仔细打量她的表情,知道自己没有多说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