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一手紧紧抱起了贾兰,哑声道,“我带你出去。”
贾兰泪流满面,双手紧紧地抱住贾环。
台上忠顺王不悦道,“还不给我拿下他们。”
侍卫一得命令,立刻向两人冲过去。
贾环已经杀红了眼,用那并不熟练的剑法隔开那些侍卫,带着颤抖的贾兰往外冲。
只是这一路太长,似乎根本看不到解脱的尽头。
贾环根本不顾自身,只求带贾兰离开,所以竟也逼得一团侍卫跟着往外走了一段距离。
直到看见房内忠顺王不悦的神色,侍卫这才狠下心,用剑狠狠向贾兰刺过去,料贾环必无法带一个伤者离开。
然而另外一个侍卫也企图刺伤贾兰,拖累贾环。
这两剑相隔之下,贾环看到了其中一人的动作,忙将贾兰护在怀中,而两柄剑就这样刺穿了贾环的胸膛。
贾环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而后便是滚烫的液体涌出了胸口。
他茫然看了一下胸口的剑伤,许久无法动弹。呼吸已经变得急促起来。
贾兰泪流满面地紧紧拥着他,大声呼唤他的名字。贾环想要出声安慰,却因为胸口的剧痛而近乎窒息。
“你别死啊。别留我一个人。”贾兰手足无措地紧抱着他,眼泪大滴大滴地涌出了眼眶。
贾环抬手,想要抚摸贾兰的脸庞,“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带你离开……”
“不要紧,只要你活着,只要我们两人在一起,就没关系啊。”贾兰泣不成声,他扭头哀求一旁的人,“求你们,找大夫过来,求你们了。”
“别哭……”
想要让他别这样哭,想要带他离开。
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想做,可是力气从身体里一点点流失。
从余光里,他看见忠顺王从榻上下来,大步往这边赶过来。
他想,如果有下一辈子,他一定会杀了这个人。
只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下一刻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醒来时,全身一阵剧痛。腹部的疼痛像是针扎一样刺痛着他。地上的尘土让他皱紧了眉头。勉强睁开眼睛,却看见完全陌生的场景。
并不是忠顺王府,而是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巷子外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人流的喧闹声远远地传过来。
而自己正瘫倒在这青石板地面上,全身弄得脏兮兮的。
腹部又是一阵疼痛。只是那疼痛有些奇怪。
他明明是胸口中剑,为什么疼痛的是腹部。他低下头,抬手触碰胸口,却发现胸口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伤痕。
他愣怔了片刻,这才发现,自己穿的衣服并不是忠顺王府的奴仆衣服亦或是那日见忠顺王所穿的宽袍。
布料名贵奢华,一看就是富家公子才可以穿的衣料。
那花纹实在眼熟,他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纵然衣服被弄得灰扑扑,但那华贵的布料和精致的剪裁,分明就是自己昔日在贾府最喜欢的那件衣服。
那件衣服明明早已在贾府被抄家时被一把火烧掉。
他惊异之下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身子恢复了力气。
不仅胸口没有任何剑伤,而脚踝处的尖锐疼痛亦是不翼而飞。纵然腹部隐隐作痛,但那和之前在忠顺王府做苦役时的疼痛要轻微得多。
他几乎是茫然地在巷子里走着。这巷子并不陌生。昔日他经常与一众狐朋狗友穿过这巷子去喝酒作乐。
走出巷子,大街上也并没有人看他。因为他这样一副样子,一看就是和别人打了一架的富家公子哥,路人也不觉惊奇。
贾环顺着记忆中的步伐,走到了贾府的偏门处。
门中人流熙攘,分明是昔日贾府一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