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覃清有现在公司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是除了宋明海以外的最大股东,而且负责财务审计这一块,在很多决策上她的意见都很重要。
再联系到宋明海想接近夏家的行为,宋厌猜十有八九是宋明海的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并且在事情的处理上和覃清有了分歧。
覃清知道宋厌很聪明,也就不打算瞒他,免得他再多想:“你爸之前在南雾拍了块地,想做国际购物中心,主打高端市场,但因为疫情原因,进口货物受阻,项目短期内不可能再继续,资金跟不上,只能改投房地产。但这样的话那块地的面积又不够大,就需要再扩地,旁边的地现在又在夏家手里,一直没能谈下来,融资跟不上,资金链就出了问题,加上你爸这几年扩张太快,很多人盯着,所以现在比较困难。”
宋厌问:“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覃清答道:“两个选择。一个是把现有产业全部做出抵押,高价买地,贷款投资。成功了就算过去了,失败了就准备破产清算。”
“还有一个呢。”
“被收购。接受母公司的资金支持,但你爸就不再是公司最大股东,甚至可能被赶出管理层。”
毫无疑问,宋明海那种性格的人不可能接受第二个结果。
但覃清不一样:“现在大环境艰难,被收购可以保住公司绝大部分底层员工的饭碗,也最稳妥,公司很多高层都这样觉得。但你爸股份超过了百分之五十,有一票否决权,所以我们也只能拖着。”
宋厌不太懂商场上具体的那些是是非非,但他数学一直不错,平淡开口:“我爸现在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里面有百分之二十是我妈的。”
覃清微愣。
宋厌继续道:“按照遗嘱,等我成年了就会继承这部分财产,所以到时候如果我不同意他继续代持股的话,那他就只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我们有百分之四十二。”
宋厌理智得仿佛只是一个冰冷客观的数据计算器。
然而覃清在听到那个“我们有百分之四十二”的“我们”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一暖。
她第一次见到宋厌时,就觉得这小孩真漂亮,但是所有人都告诉她后妈难当,像宋厌这种性子的孩子是养不熟的,而宋厌也的确一直表现得疏离又冷淡,像是格外不欢迎她和宋乐乐的到来一样。
但是她一直记得宋乐乐刚出生不久时的一个午后,那时候她疲惫至极,宋明海忙得不回家,保姆又请了假,她累得实在撑不住,居然把宋乐乐一个人忘在沙发上洗着澡洗着澡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意识到这一点,飞快地跑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宋厌板着一张脸,如临大敌般地张着胳膊守在沙发旁边,像是生怕宋乐乐一个翻身掉下去一般。
这个特别爱干净的小孩居然也没有介意睡着的小乐乐扒在他衣服上吐口水泡泡,只是打量着宋乐乐的眼神也像是看什么外星人一样。
覃清甚至至今记得宋厌当时皱着眉小声嘟哝的那句话:“你爸爸妈妈哥哥都这么好看,你怎么这么丑呀,长大了记得变好看点才行。”
那天的事情宋厌后来从来没有提起过,但覃清却一直记在了心里。
只是她天生性子温柔到甚至有些怯懦,所以她总是争不过宋明海,又顾及着宋乐乐,所以没能够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对宋厌那么好,以至于宋厌的成长过程中受了许多不应该受的苦,对此她一直很愧疚。
好在宋厌从根里就是个好孩子,不但没有长歪,还长得比绝大多数人都好。
覃清忍不住笑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小孩子家家想那么多干嘛,这是大人的事,你是小孩子,只需要好好上学,好好和朋友们一起高高兴兴的玩,听见没。”
这是覃清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