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人总是在被逼急的时候,亮出最锋利的武器。
“贺……贺玄,你可以直接认输的。”沈赞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贺玄摇摇头道:“不必,我们进去吧。”
绮莲坊里很冷清,他们家的酒卖得很贵,一般老百姓实在喝不起。买得起的,都是买回家慢慢喝。所以店里空空荡荡的。
正在清帐的掌柜看见有两人走了进来,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了。
“二位,要点什么酒啊?”掌柜笑脸迎人,手里的算盘不停,真当神人。
沈赞脱下湿嗒嗒的披风,搁在一旁,低声道:“我没钱,你付。”
贺玄点点头,同意了。
“来两坛雪梅烧。”沈赞朗声道,看来他对这店里的酒都有些了解。
贺玄有些奇怪,不是说没钱么,怎么好像很了解这店里的酒似的?
掌柜停下算盘,去后院捧了两坛子酒过来,搁在桌子上,走了。
沈赞抹一把额头上的雨水,迫不及待地掀开封盖,深深地用力一嗅,陶醉道:“真是香啊。”
贺玄安静地端过酒,揭开封盖,一股醇香扑鼻而来,直袭他的鼻子,顿时感到有些晕眩。
“一人一坛,不够继续点。喝到你我之间有人倒下为止。贺玄,如何?”沈赞揽着酒坛子,一脸沉醉,看来他就认准了贺玄这个免费付账的冤大头。
贺玄又是无话,但脸色看上去有些晦暗,眼里透着如临大敌般的警觉。
沈赞懒得再劝贺玄,自己端起坛子就喝,就像那一夜在船上,干干脆脆,爽快得不得了。
贺玄见沈赞开喝,只好端起坛子,一闭眼,是死是活喝了再说。
店外雨淅淅沥沥,店内一时无声。两人面对面坐着,捧着各自的酒坛咕噜咕噜猛灌,这场景其实有些搞笑。特别这两人还长得衣冠楚楚,眉目俊朗。
沈赞闭着眼猛喝,喝到他觉得坛中的酒已下肚一半时,这才停下来,移开坛子一看,贺玄竟然还在捧坛子猛灌。
哼,沈赞继续喝。没想到贺玄到现在还没倒下去,沈赞不禁有些怀疑,难道那夜……贺玄是在骗他?其实他的酒量很好?
干掉一坛子,肚子里像是火烧一样,脑袋也晕乎乎的了。绮莲坊的烈酒名不虚传。沈赞可是挑了店里最烈的酒来喝,喝得自己也有些撑不住了。
搁下坛子一看,贺玄抱着酒坛,把头磕在坛子上,一动不动,不知是否已经醉了。
“贺玄……贺玄……”叫两声,没反应。
沈赞嘿嘿一笑,觉得这次赢了,便连滚带爬似的凑到了贺玄边上,脑袋歪来歪去想看清贺玄的表情,可惜那人把脸埋在衣袖之中,看不分明。
“贺玄……你醉了吗?嗯?……”沈赞伸手拉拉他的衣服,贺玄啪的一下从酒坛子上滑了下来,趴在了桌子上。
露出的半张脸,双眼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轻颤,高挺的鼻子不均匀地呼吸,半边脸染上红晕。
真醉了,喊也喊不醒了。
沈赞心花怒放,他就知道贺玄喝酒比不过他。赢过当朝丞相的感觉,爽。
只是……怎么把他带走啊?留在店里是不可能的。
沈赞意识还算清醒,他看了看四周,连掌柜的也不见了。酒钱还是要付的。沈赞只好伸手去掏贺玄的腰包。
不过……他怎么什么都没带啊?没有荷包,腰间也未藏银子。
哎,怎么忘了他是大人呢?大人怎么会自己揣钱呢?恰好欢喜又不在。沈赞头疼了。
一气之下,沈赞扯下贺玄腰间的玉坠,一把拍在了桌上,当做是酒钱吧。
扶着酒醉不醒的贺玄,沈赞跌跌撞撞地出了绮莲坊。
伞也没法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