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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2 / 5)

手中书册。

深夜有人来,他起身走到门口,拾起一张纸条,而周围已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纸条上写着“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正是他让南山写过的那一句。

其实许多年前,他也教朝歌写过这一句。那时他也是收到了这样一张字条,被朝歌看见,朝歌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就教她写下来,再逐字解释给她听。

他微微愣神之际,有小吏端着凉饮从走廊里路过,看到他道:“裴少府还不睡可是觉得太热了?要不要喝?”

小吏说着便递了一盏凉饮过去,裴渠接过来抿了一口。小吏问:“这是光禄寺新调的凉饮,裴少府觉得如何?”

裴渠干巴巴地回了一声:“还好。”

小吏不客气地又说:“裴少府说得太笼统啦,是酸是甜好歹细细评价下嘛。”

裴渠握着那盏颜色有些黯的凉饮,却回答不上来。

☆、第49章 四九最长的夜(上)

再漫长的夜都会以新一天的到来而结束。骊山的清晨比起总乌烟瘴气的长安城早晨要自在宜人得多;少了每日急急躁躁的街鼓声,替为悠闲鸟鸣声;站在高处极目远眺,视野所及尽是沐在晨光中的长青松柏;百年来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模样,从未变过。

河山比起人是更久远的存在;就算是这样,河山也并不能永恒。万事万物既生则必有消弭的一日;没有例外。

想明白这一点;人世间的尔虞我诈好像变得毫无意义。但认为它毫无意义便可斩断一切关系避世不碰吗?哪有那么好的事。

裴渠刚转身便碰到了上远。上远脸上素来没什么表情;她看看远山;又看向裴渠:“这么早便到此处散心,裴少府心中有烦恼之事吗?”

裴渠恭恭敬敬弯腰行礼:“回殿下,没有。”

“当真没有吗?”上远淡淡地问,“近来发生这么多事,裴君心中不可能一点打算都没有。要与我说说看吗?”

裴渠皱皱脸,很无奈地说:“殿下想知道的,下官似乎在许久之前便说过了。”

“‘殿下想要什么样的心,下官都没有’那一句吗?”上远语气凉凉,“如今所谓的大局似乎就将定下,裴君如果还揣着‘置身事外’的打算未免太天真,不妨考量下将来的路要怎样走,再仔细回答。”

到如今,上远依然希望裴渠能站到她一边,为的大概也只是那枚国玺。有国玺就能改变什么吗?那一块石头甚至比不上一支军队更直接有效。皇权最终只属于有力量且能操控局面的人。

“殿下似乎很想教导下官接下来要走哪条路,但对下官来说,走现成的路则似乎有些无趣。种菜久了,下官觉得掘土挖路也不是难事。”

上远已经彻底失了他的支持,却还是期望能用他身边的人来威胁他。可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裴渠已是断了她这念头:“殿下打探了那么多,或许知道关于下官的一些隐秘故事,既然知道,就该明白下官可能并非良善之辈。”

他甚至微微笑了一笑,这笑容中几乎没有善意,连上远看着都觉得分外陌生。她想起那些半真半假的隐秘传闻,头皮一阵发麻,不禁抿紧了唇,不再轻易开口。

裴渠冷冰冰地躬身告退,上远屏息看他走远,不由皱了皱眉。此时周围没什么人,骊山的早晨仿佛更安静了。没过多久,裴良春便遥遥走了过来。

他见到上远亦是很客气地一躬身,上远说:“裴御史不必多礼。”于是他直起身,将四周都仔细瞧了瞧,这才将试探沈凤阁及南山之事简略说给上远听。

上远听完低头想了一会儿,她霍地抬头,又问:“可确认过袁将军家那位妾室的长相?”

“那 位妾室常年不出门,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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