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ada、Armani,一件要好几千甚至上万块的那一种,她怎么可能买得起?
“那些衣服是小黎热情赞助,根本不用花钱。”他未免将她柳依蝶看得忒好心了吧?吃都成问题了还买衣服?
“小黎?”这又是何方神圣?
“我的朋友!”小黎是“普拉达”的专属设计师,有那些衣服是理所当然的。
“呃?”
“你一定觉得我这种怪人怎么可能会有朋友对不?”
“我可没说!”凌昊否认。
“可是你心里这么想。”依蝶说出他的心声。“我怪,小黎更怪,她的怪已经高超到让你找不出她的怪在哪里了!”她会这么尖酸刻薄全都是小黎调教的。
“这么厉害?”他不敢置信,想来又是一个奇女子。
依蝶颔首。她喝下最后一口汤,已无谈话的心情,“吃饱了就把桌上收一收吧!我来洗碗。”她刚刚才惊觉自己透露太多,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愉快的谈话。她第一次对小黎以外的人暴露她的内心,一股恐慌莫名占据她的心。
“啊!”凌昊要挟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她是说她要洗碗吗?
“啊什么?我可没那么不懂人情世故,菜你煮,碗当然我洗,这叫两不相欠!”
“哦!”碗给她洗?算了吧!还是自己来比较保险,免得明天没有碗盘可以用,他心想,“不用了,我来就好,你赶快去读书吧!洗碗这种小事用不着你操心。”
“这可是你说的。”听凌昊这么说,依蝶也不再坚持,转个身,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而疾风赶忙跟上。
面对满桌的杯盘狼藉,凌昊彻底后悔想到丧失记忆这个馊主意,他这个赤炼盟少主是愈来愈没尊严了。
影忍,快来解救我吧!
“柳依蝶,六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生,A大外文系三年级……”凌昊读着桌上影忍刚交给他的一叠报告,上面记载着依蝶从出生到现在的全部资料,愈往下看,他的眉心就愈纠结。“父,柳季刚,柳氏建筑机构负责人,母,刘月岚,一九九O年殁,死因:车祸。弟,柳奕寒,T大医学系一年级……”八年前,她大概只有十二、三岁吧?
“柳依蝶与其弟感情其笃,与其父则于多年前断绝父女关系,似因其母之死而记恨其父,至今尚无复合迹象……”断绝父女关系?可真狠,不过倒满像她的作风,凌昊嘴角微扬,她母亲的死跟父亲有关系?他接着再继续看下去。“单身一人独居在外,靠奖学金与翻译收入为生,柳依蝶精通英、日、法三国语言,专攻英国十九世纪文学,有留学英美继续深造之打算,为人独来独往,凡事凭心情喜好决定,在校素有『冰山美人』之封号,人缘不佳,只有一女子黎映然称得上为其好友。”黎映然?应该就是她口中的小黎吧?
凌昊将资料阖上,揉揉眉心,缓缓靠卧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脑中想的当然是柳依蝶这个“奇”女子,她的确是奇,奇到让凌昊对她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在她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丝属于女孩子的特质,看似荏弱纤细的她,却比一般人来得独立坚强有主见。
她有她自己的一套处世准则,从没看过哪个人生活像她那样一板一眼的,几点钟到几点钟都规画得好好的,她的生活被她的时间表填得满满的,毫无喘息的空间,凌昊一直怀疑难道她不会窒息吗?除了上课,家教的时间是固定的以外,其他空闲时间,她都是在房间里抱着书猛啃,彷佛书本就是她生存在这世上的惟一理由。
只有极少的时候,当她读书读累了,她才会拿起挂在墙上当装饰的吉他,拨拨弦,弹些不成调的曲子,或者就是抱着枕头,静静倚着墙壁发呆,什么都不做,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摒弃整个世界,让世上所有人事物都碰触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