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滴的群山之间。这里很偏僻,在一般的地图上找不到它的名字。九溪街虽不是什么名街古镇,它没有大的商铺,更没有高楼大厦,只有一条不足两百米长的小街,约两米宽的青石板路从街心穿过。除逢场外,它很冷清。然而,这里却人杰地灵,这里留有贺龙元帅、萧克将军的足迹,用九溪河水做出的豆腐又白又嫩,堪称桃源一绝,九溪洲上那带红丝的梅花和九溪坪里出产的莲子更是誉满中外。你别笑话我,我是个乡巴佬,重乡情,一谈到老家,就喜欢絮叨。
小时候,我经常到河洲上放牛,蓉妹总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我的后面。有时两人一同骑在牛背上,哼唱着各种山歌小调,我俩最喜爱的是车儿灯调子《王大娘补缸》,可惜这种民间艺术已经失传了;有时我们则跳进河水里嬉戏摸鱼。初中毕业后,我和蓉妹都接到了高中录取通知书,心情轻松愉快。有一天为了驱散炎夏的高温,太阳落山后,相约到河里游泳。“铭哥,今晚我与你来个摸鱼比赛好不好,看谁先摸到。”“好,现在就开始。”话音未落,我就抢先向河底扎去。我潜到河底后,便顺着河沿岩壁上的石窟窿逐洞逐洞地摸起来。不大工夫,我的右手在一处岩豁中抓到一条半尺多长的大鲫鱼。哪知握着鱼的手由于变形被狭窄的石缝紧紧卡住了,左转右旋手还是拔不出来。
正当死神来临之际,蓉妹潜到了我的身旁,她二话没说抱住我的手,双脚抵着石壁,使劲儿往后一蹬,我的手居然被拔出来了。她迅即拽着我浮出水面,向河边草滩奋力游去。此时我的脸色苍白,嘴里如水牛一般喘着粗气,四肢无力地瘫软在草地上,如同一个快死之人。蓉妹眼尖,一眼就发现了我正在汩汩流血的手。她急忙用嘴吮吸我的伤口,然后又用牙从自己的白衬衫上撕下一绺儿布条,为我包扎已经露出骨头的右手。良久后,我恢复了常态。我睁开双眼,呆呆地瞅着正趴在我身上替我按摩的蓉妹,仍是一动也没动。我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想动,我要尽情享受这劫后余生的爱的温馨。我俩虽青梅竹马,从小一块儿长大,但像这样的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却还是头一回。一股暖流从蓉妹身上涌向我的全身。
“蓉妹,你真是个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今天要是没有你,我就成淹死鬼了。蓉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看你半天没露出水面,担心你被水草缠住了,我就在河底找你。看到你急着往外拽手,我也没多想,就帮你拽,可是人在水里漂着使不上力,我就急中生智用双脚使劲儿往后蹬,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劲儿,一下子就把你的手拽出来了。”“蓉妹,为报蓉妹的救命之恩,我只有将我这一百多斤和我的一生都交给你了。”“谁要你报恩,讨厌!”“要是万一我的手拔不出来你咋办?”“那我就陪你躲在河里喂鱼!”她的回答使我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想拥抱她,然而她却麻利地躲开了。
此后,我与蓉妹紧挨着静静地躲在草地上,共同遥望着那深邃的星空、浩渺的银河。银盘似的圆月,倾听着河水经过浅滩所发出的哗哗声;呼吸着茸茸草地散发出的淡淡清香。清凉的月光抚摩着我俩的躯体,悠悠水声为我们奏着小夜曲。晚风伴着河水的气息从我们身边轻轻走过,萤火虫带着我俩的梦幻飞向无垠的天际。迷人的夜,甜蜜的夜。这就是我刻骨铭心的初恋。
不知不觉中我俩由兄妹成了恋人。她为了在专业上与我保持一致,高中毕业后考进了湖大电器系,学无线电专业。今年8月,大学刚毕业就到北京看我,住在她父亲家里。一个星期六的傍晚,我俩相约在颐和园见面。蓉妹性情开朗,特爱笑,当时她脸上的笑容深情迷人,真像朵带露的荷花。我俩顺着长廊外的湖岸,信步西行,清凉的晚风轻抚着我俩晚霞般的脸颊。“蓉妹,你的诺言该兑现了吧?”“么子诺言?”她装傻,歪着头,一双晶亮的大眼含情脉脉地瞅着我,两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