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顺水推舟,拒娶京师贵女而执意娶杜若,为的就是确保妻族无力,免得太子猜忌,甚至先前打算娶马玛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这种取舍,她可以不懂,她也可以不顾马家前程,但他必须确保北宫五王及郭氏宗族的前程不因她受扰。
“凭什么?”他沉默了片刻,再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声音也变得冷漠,他毕竟接受过系统的帝王教育整整十八年,论喜怒不动声色的本事,自然是极好的,“你想过没有,何谓自重?马将军黄泉下有知,岂不因你蒙羞?”
马玛丽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疾言厉色的态度,哪怕是他昔日知道她自愿失身,神情也未如此严厉过。她一下子就被唬住了。
“你连这个也拒绝?为什么?”她有些无措。
“因为你无德。”他缓缓说道,“等到你有德了,才有资格问我。”
马玛丽沉默了很久没有出声,她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
玛丽公主自掀起裙子,做出好大的妥协让步,却被宠物拒绝无视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对刘疆有几分心灰意冷了。她从此明白,地球上的宠物并不是任她随心所欲选择的,光刷好感度还不够,哪怕宠物心里喜欢她,也可能粗鲁无礼,如刘庄,又或者坚决不肯要她,如刘疆。
可是毕竟不甘心从此铩羽而归,堂堂公主之尊自然有越挫越勇的行动力。她退而求其次,不再要求在他身边,只求带走他百年之后的灵魂,就像对郭圣通要求的那样。这样总可以了吧?所以,才有了皇宫里小范围的这一场暴雨。下雨天留客,这个道理玛丽公主自然很懂。
“好,一言为定。”她终于认真地说。如果他一定要用“有德”来刁难她,那么她也不怕这种刁难。她会用实际行动表明她的能力。
刘疆转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这其实是一个死局,她若无德,他自然有借口不再理她;她若有德,自然知道有夫之妇纠缠别的男人,有多么不妥。
可是她竟然天真地应承了下来,依旧在他身旁喋喋不休:“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我送你的玉,不许弄丢,你弄丢的话,我怕你等不及我有德,你就先死了……”
那一瞬间刘疆真想把脖子上那块玉直接摘下来丢给她。男女以贴身之物相赠,何等旖旎,如今却成为现成的把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没有这么做。也许,是那块玉贴身带着的感觉如此舒适,就仿佛一直有三春暖阳照耀全身一般,他已经养成了习惯?
“你一定要就国的话,我不拦你,也拦不住。可你一定要等我来送行,然后才可以走。我……我想多见你几面……”少女的声音继续传来。
平心而论,这话语平白朴实,完全是低等老百姓的措辞。可是,此时此刻,却字字句句敲在人心上。刘疆有几分承受不住,他终于不顾外面暴雨倾盆,夺门而出。
随行侍者皆劝阻不及,眼睁睁地看到东海王殿下狂奔入雨中,而东宫的太子姬妾马氏一脸失落地从里厢走了出来,禁不住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今日之事,哪个敢露了半点风声,别怪孤辣手无情!”最后还是刘辅出来收拾残局,他沉着脸向众人吩咐道,随即打着伞去寻大哥刘疆。
大雨滂沱而下。
刘疆在大雨中不辨方向,衣衫尽湿,惟有胸前的那块玉,无声地散发着能量,替他驱走湿寒。
然而没过多久,雨竟然停了。
“大哥!大哥!”刘辅终于在此时找到了刘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挠挠头才说,“大哥不愧是大哥,太子迷得要死要活的女人,偏对大哥一往情深,纠缠不休,偏大哥不要她。嘿嘿,想起来真是快活!”
“快活?”刘疆冷冷看着他,他仰头,满面水痕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若非你们几个不知进退,肆意妄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