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籬欲言又止,他沒來得及說的是,有人會來幫忙拿行李去託運,用不著自己推進去。
兩個穿著西裝的高大男人小跑過來,朝樊籬恭敬的鞠了一躬,道:「抱歉,樊先生,我遇到點意外來晚了。」
「沒事,我們也剛到。」樊籬將行李交給了對方,並且給他指了指寧嘉言那雖然打扮時尚可看起來卻有些莫名憨憨的背影,讓他去幫寧嘉言。
一個男人去辦託運了,另外一個從樊籬手上接過了車鑰匙,將車開走。
鹿茗和樊籬兩手空空的往安檢的方向走。
鹿茗剛才只是為了氣寧嘉言才往樊籬身上靠,現在他自然是恢復了正常,然後想抽回自己的手,不過他抽了抽,沒抽回來。
他看向樊籬,卻見樊籬轉而握住了他的手。
「可以嗎?」樊籬問。
鹿茗停下了自己的抽手動作,任由樊籬牽住了他的手。
樊籬握緊了鹿茗的手,嘴角高高的揚起。
鹿茗側頭看著樊籬的笑臉,覺得眼前的男人似乎和自己剛認識的時候不太一樣了,少了那份曾經讓他很有征服欲的疏離冷清。
但是他並沒有失望,反而對這個男人更喜歡了一點。
因為他知道,這是一份特殊,只屬於他的特殊。
——
樊籬曾直接的告訴過寧嘉言和鹿茗,他們去的地方很偏僻落後,此行會比較艱苦,但是到了目的地後,兩個沒有真正吃過苦的人才算真正的見識到什麼是叫做偏僻,什麼叫做艱苦。
坐上牛車的時候,只有樊籬的神情依舊平靜,鹿茗和寧嘉言兩人都是又傻眼又神經緊繃。
鹿茗成熟些,能咬牙忍住那股不適,寧嘉言是直接嚷嚷開了:「哥,我親哥,你是要把我拉到哪兒賣掉嗎?」
不等樊籬回答他,趕牛的大叔先用不怎麼標準的普通話糗了他:「你年紀大了,又乾乾癟癟,不值錢的!」
寧嘉言:「……」艹!
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年紀大,乾癟,不值錢。這要是在燕市,甭管是誰他都得先揍對方一頓再說,但是他看著這陌生的四周,強壯的趕牛大叔,慫了,默默地咽下了這口氣。
他小聲問沒事人一樣端坐著的樊籬:「哥,我想回去,行不行?」
寧嘉言都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不想樊籬卻道:「好啊,你回去吧。」
寧嘉言先是一喜,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問道:「我要怎麼回去?怎麼叫車?」他拿出手機,發現在半途中就斷掉的信號現在都還沒有恢復。
沒信號就沒辦法叫車,而他記得他們抵達這裡的時候是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才到的,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車,他想回去縣城坐火車都做不到。
樊籬沒說怎麼回去,怎麼叫車,只道:「到了村里就有信號了。」
寧嘉言聞言鬆了口氣。
有信號就好。
在他的認知里,只要有信號,能上網,那就沒什麼做不到的。
思及此,他放鬆了一點,緊緊抓住護欄,在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突然,他想到了什麼,看向了鹿茗。
鹿茗雖然沒有寧嘉言那麼咋呼,但是臉色泛白,神經緊繃,異常的沉默。
樊籬發現了鹿茗的不適,伸手攔住了鹿茗,讓鹿茗在他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地方靠著。
有樊籬護著,鹿茗在這顛簸的山路上看著也挺穩當。
這待遇,不知道比他好了多少!寧嘉言酸了,他下意識的便伸手要把鹿茗從樊籬的懷裡拉出來,但是手還沒碰到鹿茗呢,就被樊籬眼帶警告的瞪了一眼。
寧嘉言不甘不願的收回了手,眼珠子轉了轉,滿腦子的對付鹿茗的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