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乍一眼瞧见他,心中便是一惊:堰王!林垣驰显然也见到了堰王,便在楼梯一边立住了步子,含笑道:“七弟来的倒巧,我正要陪荼蘼下去走走!”
堰王闻言呵呵一下,紧走几步,上了楼梯,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四哥!”
他行了礼后,便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荼蘼身上,荼蘼可以清晰的从他明净澄澈的眸子内发现那一抹惊艳的光芒。她忽然便有些微微的恍惚。这丝惊艳的光芒,前世,自己不也从堰王眼中捕捉到过?如此一想,她对眼前这个男子,便莫名的多了一丝淡淡的歉意与同情。
堰王在今上的诸多皇子里头排行第七,名垣掣。毕竟是兄弟,他的眉眼之间,与林垣驰也有三四分相似,只是少了林垣驰男性化的雍雅淡定,更多了三分俊秀之气。
林垣掣深深的看了荼蘼一眼,赞道:“早听说清平侯府大小姐小小年纪,已是容貌绝世,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虚!”他语气甚是真诚,笑容亦诚挚可喜,令人一见便自生亲近之感。
荼蘼浅笑垂头:“堰王爷谬赞了!”她一笑,堰王便是一怔,目光一时竟不忍移开。
林垣驰见状,微微蹙起了眉,因笑道:“七弟请便,莫要让别人久候才好!”
堰王被他这一提醒,这才惊觉,微觉尴尬的一笑:“四哥请!”言毕,毕竟不舍的又看了荼蘼一眼,这才往廊内走去。荼蘼也自默不作声的随林垣驰下了楼。
林垣驰对于高府,似乎甚是熟悉,下楼后,便引着荼蘼拐过长廊,三拐两绕之间。便到了一处甚是精致的半独立小花园。园子极小,既无假山,也无高大的林木,一览之下,便已无余。主人却在这方寸之地,别有匠心的从主花园那边引了一条浅浅的流水过来,水底铺了一层白色的鹅卵石,愈觉池水清澈。水中三两片小巧的浮萍,托着几朵玲珑精致,仿若玉雕的小小睡莲,几只小小鱼儿在莲叶之间穿梭往来,悠然自得。
林垣驰微笑的看向荼蘼,问道:“这里如何?”
荼蘼冲慧芝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离的太近,慧芝会意,便自悄无声息的退开了几步,且有意立在下风口,不使自己听到二人说话。林垣驰显然注意到了荼蘼的动作,略带诧异的看了慧芝一眼,他道:“这个丫鬟,我从前倒没见过!”
荼蘼默然了片刻,缓缓道:“她原是我母亲身边的人,你自然不会见过!”
林垣驰点点头。却又忽然问了一句:“那……飞霜呢?”
荼蘼听他忽然问起飞霜,倒是不由得触动心思,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答道:“她被我母亲从前的一位闺中密友收养了,如今正在江南。想来她这一生,该能平稳快活!”
林垣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很会为她着想!”这也是一种变化罢,至少从前的荼蘼就很少会这般的为别人着想。“荼蘼,你真的变了许多!”他道。
荼蘼并不看他,只默默看着水中开得正好的睡莲:“你不也变了许多!”
从前,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你远没有现在这般霸气内敛而又深沉。
林垣驰点了点头。他并不讳言这一点,看了荼蘼一眼,他道:“既然我们都变了,你又何必非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你忘记了,我从前就对你说过,宝亲王叔,未必真就适合你!”
荼蘼对这个话题有些厌烦,她眉弯微颦,缓缓说道:“他是否适合我,我还并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不适合我的,从前发生过的一切,不是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林垣驰静静听着她的话,也不发怒,等她说完了,他才问道:“荼蘼,当年之事,固然我有不是之处,但我不知,你有没有潜下心来想一想你自己的错失?”
荼蘼轻哼了一声,并不开言。林垣驰等了一刻,不见她的回应,便自平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