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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1 / 4)

早晨,他悄悄合上分类账本,坐进“流浪者”牌汽车,向西开往刚果边界。一个星期以后他签了合同,在斯坦利维尔的迈克·霍尔的第五突击队当上了一名雇佣兵。

他目睹霍尔离任而由约翰·彼得斯接替。和彼得斯吵翻以后,他被迫北去,加入了在保利斯的德纳特的军队。两年后他参加了斯坦利维尔的一场兵变。在法国人撤到罗得西亚后,他头部负伤,加入了比利时种植园主的殖民者雇佣军布莱克·雅克·施拉姆的部队。他长途行军到过布卡武,又从那儿到了基加利。被红十字会遣返回国后,他又很快志愿去打另一场非洲战争,终于领导起自己的一个营。然而,他去得太晚以致吃了败仗,他总是去得太晚才吃了败仗的。

离他最近坐着的是大个子詹尼·杜普里,无可争辩是赞比夕北部最出色的一名迫击炮手。杜普里今年28岁,出生在南非开普省的帕尔,是个穷困的雨格诺血统之家的儿子,他的祖先由于马赞林的愤怒,在法国宗教自由破灭之后逃亡到好望角来的。他的一张瘦削的脸上高耸着鹰钩鼻,鼻下是两片薄嘴唇。他看上去比往常显得更加形容枯槁了。由于精疲力尽,他的两颊上起了深深的皱纹,淡蓝色眼珠上的眼皮低垂着,茶色的眉毛和头发被尘土弄脏了。他低头瞥了一眼躺在机舱通道里的孩子,对占有财富和享受特权的世界咕哝了一句“Bliksems”(这些杂种):他自己对世上的艰难也负有责任。这时他极力想睡着。

坐在他身边的是手足伸开的马克·弗拉明克。别人唤他小马克,其实倒是因为他是个大块头。他是从比利时奥斯坦德来的佛兰芒人,身高6。3 英尺,穿上衣服他有250 磅,有些人以为他很胖,其实不然。奥斯坦德的警方对他很怵惕,大部分老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都很怕他。不过,那个城市的玻璃工和木匠倒挺欣赏他,因为他给他们找了活儿。他们说,你能认出小马克打闹过的酒吧,那儿需要几个工匠去修复。

他是个孤儿,在一个神父经办的孤儿院里长大。那儿的神父尽量给这个长得过大的孩子灌输对尊长毕恭毕敬的思想,由于教诲重复得太多,马克竟至失去了耐心,在13岁那年就一拳把一个拄杖的神父打倒在石板地上。

自此以后,他就一连进了几个少年罪犯管教所,然后又被送人少年罪犯教养院,在青少年罪犯监狱也曾被关押过一次。而当他应征加入伞兵时,社会上才几乎松了一口气。那时,斯坦利维尔的西姆巴族土人的酋长克里斯托弗·格本耶威胁雇佣兵要把他们在大广场里活活烤死。于是劳伦特上校就和500 名伞兵一起空降到那儿去救那些雇佣兵,马克就是其中的一名伞兵。

在袭击机场的40分钟里,小马克找到了他一生的职业。一个星期以后,他开了小差,为了逃避被送回比利时的兵营,加入了雇佣兵。除了拳头大,肩膀宽,这时的小马克已经成了使用火箭筒的极其能干的雇佣兵了。他喜欢使用这种武器,摆弄起来就和一个孩子摆弄玩具手枪那样轻松自在。

在逃出飞地到利伯维尔去的这个夜里,他才满30岁。

这个倚着舱壁坐的比利时人对面是让·巴普蒂斯特·朗加拉蒂,此刻正习惯地在干着什么来打发等候的时光。他矮小、敦实、精瘦,皮肤呈橄榄色。他是个科西嘉人,在卡尔维出生长大。18岁那年他在法国应征人伍去打仗,是参加阿尔及利亚战争时10万法国军队中的一员。过了18个月他就中途被编人正规部队,然后就转人第10殖民地伞兵部队,这些头戴令人敬畏的红色贝雷帽的伞兵是由马素将军率领的,被人称作“Les paras ”(法语“伞兵”)。他21岁时出现了危机,一些职业法国殖民军为了永恒的法属阿尔及利亚事业重整旗鼓,当时这是由OAS 组织来体现的。朗加拉蒂是和OAS 组织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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