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椴?”我忍不住愣愣叫他一声儿。
“没事儿我先回去了,中午没睡,补个觉。”他不知道对着谁念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肯定是ICU不想收,这不明摆着么。噢,高血压都能进重症监护,肾切就不行了?”肖雁平还在发火,“ICU跟各科室要通力合作,这话是谁说的?当年是谁把ICU扶持起来的?嫖完了还要给钱呢,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说激动了看我一眼,“回来,你上哪儿去?一会儿有急诊还得让你去。”
“有点儿事儿。”我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诶回来!别给我走远了!”肖雁平在我身后叫。
“知道。”我回头狠狠看他一眼,带上门走了。
我跑到走廊上呆立了一会儿,一回神瞄见白椴浅蓝色的身影立在走廊尽头等电梯。我喊了一嗓子,白椴像是朝我这边看了一下,然后就听见“叮”地一声儿,电梯到点了,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白椴!”我气急败坏地低吼了一声。
“夏念非你给我回来!一楼急诊科接客!”肖雁平的声音远远从休息室里传出来。
我死盯着电梯的方向。
“听见没有赶紧去!”肖雁平脑袋探出来了,“你想累死我?”
“知道了。”我烦躁地转身,黑着脸望向肖雁平,“叫白椴来上麻醉。”
“人家刚刚才下台子。”肖雁平不满地看我一眼。
“你不也是刚刚才下?”我反问他,“你上得他就上不得?”我边说边脱外套,“跟他说,今儿晚上我做多久他就得陪多久,谁叫他是麻醉师。”
11
钟垣比我晚一天到医院上班,十多天没见,脸上的淤血依然没消。
肖雁平见了钟垣一阵嗤笑:“老钟,你这新马子够野啊,家庭暴力?”
钟垣看了看站在肖雁平身后的我,扯出一个苦笑:“我哪儿来什么家庭暴力?”
“啧,我还不知道你?”肖雁平嘿嘿一乐,摸出手机看了看新进的短信,回头一看我,“妇产科有急诊会诊,你帮我回凫大上一节解剖。”
“我去上?”我一愣。
“怎么不行,就是基本解剖,又不是局解。给本科生上课,你紧张啥。”肖雁平边说边把U盘塞给我,“开学第一堂课讲导论,随便说点儿什么糊弄过去就行。”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大一的学生好骗,实在不行还能讲咱们医院的鬼故事。”
“教务处的人来巡视怎么办?”我问他。
“不会,哪儿那么邪就被你撞上。”肖雁平心虚地想了想,“要是有教务处的人来你就直接照着书念,把书举起来挡住脑袋。”
“你真天真。”我接过U盘白他一眼。
“我上午空着,要不我跟你一起去上课?教务处真来人了我还能帮你挡一会儿。”钟垣看看我。
“那你怎么不自己帮他上课?”
“给本科生上课对你也是一种锻炼。”钟垣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句。
“没事儿我自己去。”我看他一眼,自己转身走了。
“等会儿我也去凫大,”钟垣几步追上来,看看我,“我去教研室拿点儿东西。”
“行,你们去。”肖雁平点点头,站后面冲我吩咐,“下午有手术你回来当我一助。”
“知道了。”我不耐烦地朝后面挥挥手。
我跟钟垣并排着走。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时不时瞄他一眼:“脸上还花着?也不说贴块膏药挡一下,招摇给谁看呢。”
钟垣用手摸了一下:“是夏岩下手太重。”
我默默看他一眼。
“我知道他恨我。”钟垣把手放了下来,“我没看好夏薇薇,他就这一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