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红冲了上去,把她扶起来,让姚海取来急救箱。萧小红边为昏迷的她包扎着头,边为她开脱,“其实,撕了我的画像,说明她爱你,你不该对她这样残酷。”
他仰着脸,不让鼻血流淌到脖子里,他的声音充满了忧伤,“每天早晨一走进办公室,我就像在长笛奏鸣曲中一样激动,只为了看到你的画像。”
他每到那里,总是争分夺秒,一副日理万机的架式,一天作10首诗,10幅画,10首奏鸣曲,最多产又最善抄袭的艺术家。
他每到那里,都随身带着天文望远镜,他以发现一颗新的星星为快乐,他把那颗他发现的星星以她的名字命名。他曾经幻想,他们的蜜月从巴黎出发,步行到冰岛,沿途住遍一个个欧洲小镇。
她看着他依然流淌的鼻血,从医药箱里找出止血栓,为他紧紧塞上。她心情矛盾地说,“你还是画张她的画像吧,你应该和真正爱你的女人在一起。”
他说,“在爱与被爱的天平上,如果我只有一种选择,我只能选择爱。”
她笑着,“你口口声声爱得死去活来,身边却躺着为你死去活来的女人。”
她把这个女人扶到椅子上,踩过自己的一地画像碎片,踩着她的过去,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他追上她,敏感地问,“你是不是有了别的男人?”
她压抑不住等待石醉的焦灼,说,“我和你一样,在爱与被爱的天平上,如果我只有一种选择,我只能选择爱。”
他脸上突然燃起了火烧云,“什么意思?”姚海的手轻轻颤抖,“他是谁?”
她绝不是CIA或KGB的人选,他们把名单带到坟墓里,可是这个神明的名字随时就在她的舌尖上,根本不用把她架到严刑拷打室里。
她看着姚海,意念凝固在石醉玉玺般的签字上,她禁不住脱口而出,“石醉。”
姚海惊愕地睁圆眼睛,突然放心地哈哈大笑,“你是不是犯了幻想症?”
被他泼了一盆冷水,她的烈火的温度反而升高,她压抑不住笑容,“被爱只能使人感激,只有爱使人陶醉。石醉,这个名字,即使我是石头,也让我酩酊大醉。”
姚海打断了她,“那我们呢?”
她说,“我们永远是朋友。”
姚海说,“朋友是什么意思?”
她说,“你不是有她吗?她会给你解释。”
他辩解,“爱情,关键不在于,她爱我爱到什么程度,疯狂到什么程度,牺牲到什么程度,而是我爱不爱她。”
恰好她脸上缠着绷带跑出大楼,萧小红说,“千万别让她出来,她的伤口会感染。”
她不敢看姚海的神情,掉头就走。
姚海把她约到办公楼的顶层上,他告诉她,他必须退回他保存的她的每一个字。
她来到顶层上,他的心静如水的声音迷惑了她,“我来这里是放生。这个皮夹里是你的诗集。我当时以为这些诗是写给我的。我一直以为这些诗是写给我的,多美的错觉,错觉是最美的。”
她俯瞰着身下的高楼像贝壳一样渺小,想到还没有见到石醉的那段疯狂岁月,倍感蹉跎。
姚海打开皮夹,看着她的诗稿, “让我们看看身下的世界,看看云彩下面的情人,多么凄凉。凄凉让我和你在一起。”
他抄起一页诗稿,顿挫地念着,“当我知道,你的一个情人,是花样滑冰冠军。我从没有滑过冰的人,竟然立到冰刀上,急转三百六十度,直到腿吊到石膏架上。当我知道,你的一个情人,是滑雪冠军,我从没有滑过雪的人,竟然冲到雪橇上,从悬崖上飞跳下来,直到身子埋到雪崩里。当我知道,你的一个情人,是高台跳水冠军,我从没有跳过水的人,竟然站到礁石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