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声望去,只见孙犁站在城门口,呆呆地看着他,眼中凝聚了泪花。大人……你。回来了!”
“是啊……你也活着回来了!”殷骏鹏叹道。
在他身边,张俊紧随着。此时见到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从未哭过的八尺男儿居然也偷偷擦了擦眼眶。
“下官参见将军!恭禧将军荣升辅国大将军!”孙犁跪下说道。
殷骏鹏毫不感意外。只是淡淡笑了笑。既然已经成为朝廷所树立的“英雄”,又是牧族新任大汗卓格的妹夫。那这官衔会一跳数级也就丝毫不足以为奇了!
“快快请起!”他笑着。亲手搀扶起孙犁,赞道。“孙副将,辛苦你了!”
孙犁含着泪,道:“下官终于等到大人得胜归来,愿永生侍奉大人麾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殷骏鹏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好!我们都曾是共生死、同患难的伙伴,今既劫后余生,不如结为兄弟之好,今后手足同心、开创一番大事业!如何?”
孙犁愣了一下,随即忙道:“大人,下官怎敢高攀?!”
殷骏鹏故意沉下了脸,道:“怎么能说高攀呢?你我都是平民人家子弟,身份上并无二致。张俊,你若是不嫌弃,我们三人今天就歃血为盟、义结金兰如何?”
张俊不由喜出望外。原本他见殷骏鹏与孙犁把臂言欢,颇觉失落,没想到殷骏鹏结拜也没忘了他一份,顿时感激涕零,当下便与孙犁一般,表了忠言。
于是三人就在路边,命人摆了香案、烛台等,城门守军听说乃是孤军深入草原的几位将军来了,立即自动帮忙置办了一个简单的香案,且围观着看起了热闹。
点上三炷香,又各自划破手指滴下血水,敬天、敬地,在一饮而尽,三人于是结成了异姓兄弟,当下把臂而笑,毫不畅快。
殷骏鹏居长,自然做了老大;孙犁次之,是为老二;张俊最小,屈居老三。
孙犁待三人都站起来,笑道:“大哥,三弟,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城吧!左丞相已经在等着你们了!”
“左丞相?”殷骏鹏翻身上马,又让卫兵让出一匹马,给孙犁骑了,三人一齐向门内走去。
在他地记忆中,左丞相杨学宗不过是李荃、李兄弟相争的牺牲品,被人从实权位置上架空起来,投闲置散在京中,没甚作为。为什么这会儿提起他来?
孙犁道:“对。此次小弟进京述职,原本被人百般留难,好在有皇后娘娘、国丈和左丞相等人帮忙,才能不负使命,保住了弟兄们的英名!”随即压低了声音,靠近了殷骏鹏道,“大哥有所不知,从那以后,杨大人就日益得到朝廷重用,如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人物了,如今朝廷正在大力整饬朝纲,官吏更替都得要杨大人说了才算!”听到“皇后”这个词,殷骏鹏压抑不住心头一阵刺痛。他的眼神一黯,努力把自己地注意力转到其它地事上去,闻言道:“那可真是北疆弟兄之福啊!”
孙犁完全忘记了殷骏鹏本来是薛忠那一伙的人,实在是在草原上一起出生入死地印象太过强烈了,听到他的话,笑道:“可不是吗?不过如今也没有什么所谓了!大哥你成了牧族大汗的妹夫,今后北疆将再也没有战争,弟兄们总算可以好好清闲一下了!”
“是啊!”殷骏鹏也不说破,笑着附和说。
就让他们好好“清闲”一阵吧!可惜军人是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什么“清闲”的。如今从一直以来的酣战中骤然平息下来,有人会觉得不适应,而久处安逸之境对习惯了打打杀杀的北方兵团来说简直就酷刑!耽于享受的军队不过是朽木一块,北方兵团却是一只雄狮!平静得越久,他们就必然会越渴求战争、渴求鲜血,到那个时候,只要有一点导火索就能将整支军队的战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