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的风衣被搭在长椅上,旁边放着一箱罐装啤酒,箱子已经被打开了,旁边横七竖八的放着三、四个已经喝完的空罐子。篮球与橡胶地面的摩擦和碰撞声在空旷的公园中显得格外突出,此时是一天中最热的正午,大家都回家吃午饭了,整个公园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
汗水一滴一滴顺着头发滴落在地上,她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球场上非常明显。她不断重复着运球与投篮的动作,直到这里有了第二个人,她才停了下来,用手腕上的护腕擦着额头上的汗“这么快就找到我了吗。”毛利小五郎坐在长椅上,从箱子中拿出了一罐啤酒,打开后灌了一口才说道“不算快,我已经找你一上午了,我先去的事务所,但是那里早就已经废弃了。”
“接着呢,你又去了哪?”她逆光站在那里,那双亦如一年前淡漠的眸子认真的注视着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毛利小五郎看了她一眼,不同于逆光而站的她,他直直对着太阳,有些难受的眯着眼睛,捂住了眼“啊,因为早上没吃饭,我去喝了碗拉面。”她笑了“是吗。”
毛利小五郎反客为主,从箱子中拿出了一罐啤酒扔给她“给。”她单手接住,但没有立刻打开,仍是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一年不见了,毛利。”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我以为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再见面了。”她又笑了“一个月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不打算来看望我吗?”他沉默不语,看到他的反应,她就知道他的回答了。
她走了过来,坐在他的旁边,一手搭在长椅的椅背上,然后用拿着啤酒的手的大拇指轻而易举的将啤酒打开“真是让人心寒的回答。”
“你现在住在哪?”毛利小五郎问道,他实在想不出,再将那个房子卖掉后,她还能在哪休息。她喝了口啤酒“不知从哪里来的姑姑领养了我,让我住在她儿子家。”毛利小五郎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你还没有过去。”她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在酒店糊弄了一晚。”她现在算是小有资产的人了。
“什么时候出来的。”他拿出了一根烟,叼在嘴上,但并没有点燃,他知道,她不喜欢烟味。“一个月前,确切的说,是34天前。出来后一直在处理我爸妈的事情。”“你那个姑姑不知道你的事?”她点了点头“她在那之前可能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因为我总得有一个监护人,所以那些人不知道从哪找到了她。好像是我爸爸的堂姐。”
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沉默好久,他才再次问道“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办?”她自嘲一笑“我整个人都卖给日本了,还能怎么办。”她一口将啤酒全部灌进口中“就这么走下去吧……”
她起身,从箱子中又拿了一罐啤酒,然后拿起搭在长椅上的风衣,从风衣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纸条,扔给了毛利小五郎后,转身离开了。寂静而空旷的篮球场上,只有一个扁掉的的篮球,以及坐在椅子上的他……看着手中纸条,那凌厉的字体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女生的字,她的字就像她本人一样,如同剑锋般。他不由得想起了他们的初见——
那时,她只是一个比他的女儿还要小一岁的孩子,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女孩手上戴着橡胶手套,跟在验尸官的后面,毫无惧意的记录着验尸官说出的每一个信息。“创角上锐下钝、创壁外翻……”
那时,他依然留在警察的岗位上,站在警部的后面向警部汇报死者的各种信息,这项工作告以段落后,他就会注视着那个在一群大人之中显得格外突兀的孩子。直到两人在案发现场第六次见面了,他们才有了第一次的交流……
“毛利警官,佐木验尸官让我向你要凶器的照片。”女孩仰头看着他,那个时候,或许是想起了他的女儿,他柔下了脸色“啊,给。话说佐木验尸官要这个干什么?凶器的话,好像在他那里吧。”女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